断成两截的扫帚,布满褶子的脸上全是后怕和不知所措的空白。
“娘的……邪……邪门了……”板寸壮汉喉咙里挤出几个干涩的音节,眼神里的嚣张跋扈被劫后余生的惊惧取代。
混乱间,李大根已经合上了那沾着油渍的旧铝饭盒盖,盖子边缘一个微小到几不可见的划痕,像是被尖锐石子蹭了一下。
他若无其事地把小瓶里剩下的浑浊液体盖好,拧紧瓶盖,发出塑料螺纹摩擦的轻响。
刚才那点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咯吱”咀嚼声已经消失了。
他看也没看巷口那片狼藉,跨上小电驴。
“嗡……”电瓶车的低鸣在片刻的混乱死寂后响起,如同一首早已编排好的平淡插曲。
灰色的小车流畅地汇入巷外燥热的车流,轮胎卷起地上一点微不可见的铁屑和水泥粉末,很快远去。
那断掉的扫帚杆在滚烫的水泥地上静静地躺着,断面新鲜锐利。
旁边,是几块招牌的碎裂铁皮和飞溅的水泥块。
下午三点,烈日依旧毒辣。
李大根的小电驴停在一个老旧小区的便民服务站旁。
这地方和他早上去过的那个差不多,依旧是乱糟糟吵吵嚷嚷,不过这次多了几个明显是新装没多久的监控探头,黑洞洞的镜头冷漠地俯视着人群。
空气中除了汗味、廉价香水和商品包装袋的塑料味,还弥漫着一股焦糊呛鼻的烟火气,来源是空地中央一个崭新的圆形浅坑。
“……就轰那么一下!
我的天!
碗口粗的紫电!
擦着我鼻尖就砸在地上了!”
一个穿着篮球背心、满身汗臭、脖子上挂着蓝牙耳机的小年轻正唾沫横飞地比划着,脸上还带着残留的煞白和亢奋,“当时我就站在那里!
真的!
离劈下来那地方就十步远!
头皮都麻了!
要不是我反应快,一个滑铲……啧,当场就得焦炭!”
他指着地上那个被人工挖开、露出焦黑泥土的坑,坑不大,边缘还有几道被特意用黄色警戒带粗糙圈起来的、辐射状扩散的细小裂隙。
“看见没?
这烧焦印子!
还冒着黑烟呢!”
他强调,语气里既有后怕,又有一种奇异的、见证重大历史事件的自豪。
他身边围了七八个人。
几个穿着小区保洁服的大妈听得瞪圆了眼,嘴微张着。
一个拄着拐棍、秃顶白胡子老头眯着眼,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