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不知这苦海何时是个尽头。
终于,在一个他将我打得额角见了红,鲜血直流,险些昏厥的夜晚,我抱着尚在襁褓的儿子,趁着夜色,踉踉跄跄地逃了。
离婚二字,我说得决绝,带着鱼死网破的悲壮。
他家自然不肯,公婆更是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我们张家哪里亏待你了?
生了个娃就想上天了不成?
离了婚,我看你到哪里去!”
我爹娘也来劝,我娘哭着说:“晓丽啊,孩子还小,怎能没有爹?
离了婚,你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会被人戳脊梁骨的,怎么过啊?”
爹也板着脸:“胡闹!
赶紧跟张勇回去!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不管,我只要离开那个让我窒息的牢笼,那个日日活在恐惧中的家。
那七年,是我独自抚养儿子度过的。
日子清苦,像一杯没放糖的苦茶,却也平静,没有了拳脚相加的恐惧。
我打几份零工,给人洗衣做饭,去集市上卖些自己做的小物件,省吃俭用,将每一分钱都掰成两半花。
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从咿呀学语到能清晰地唤我“娘”,那是我生命里唯一的亮色。
儿子懂事得让人心疼,他从不吵着要玩具,从不羡慕别家孩子的锦衣玉食他小小的手,会笨拙地替我擦汗,会在我疲惫时用他的小拳头给我捶背,奶声奶气地说:“娘,不累,乐乐给娘捶捶。”
每当那时,我便觉得,所有的苦,都值了。
然,平静的日子,终究还是被打破了,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激起圈圈涟漪。
前夫不知从何处打听到我的住处,隔三差五地来骚扰。
起初是求复合,带着些水果点心,站在我那简陋的出租屋门口,涕泪横流,赌咒发誓说他改了:“晓丽,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
这几年我日夜反省,肠子都悔青了。
我发誓,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们娘俩,再动你一根手指头,就让我天打雷劈!”
我不信,那些伤疤还在隐隐作痛,那些噩梦依旧夜夜纠缠。
后来,见我油盐不进,他便开始威胁,言语间带着狠戾:“晓丽,我劝你识相点,乖乖跟我回去。
若不复婚,我便天天来闹,让你和你那野种都不得安生!
我看谁还敢租房子给你,谁还敢让你打工!”
更让我心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