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位置,豁口的刀锋压上去,狠狠一割!
感觉像是割开一块坚韧的皮革。
没有想象中的顺畅,需要来回锯几下。
耳朵终于被割了下来,捏在手里,很小,很软,还带着体温。
秦烽看着掌心里这小小的一块血肉,又看看地上那张迅速失去温度、变得灰败的脸,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冻得他牙齿咯咯作响。
他哆嗦着,把这枚耳朵塞进腰间那个同样被血水浸透的皮袋里。
那皮袋沉甸甸的,里面已经装了不少这样的“军功”。
每一次塞进去,那沉甸甸的感觉都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砸在他心上。
什长老张没再看秦烽,他已经扑向另一具尸体,动作熟练而粗暴。
“一个!
又一个!
娘的,杀一个才他妈值一两!
两个二两?
四个才他娘的四两?
狗日的军需官!
喝兵血的东西!”
他一边割,一边恶狠狠地咒骂着,声音被雨声和厮杀声吞没大半,“……想娶媳妇?
攒够十五两?
呸!
先活过今天再说吧!
小子!”
秦烽没吭声,只是麻木地站起身,握紧了缠死的刀柄。
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污,却冲不掉眼底那片越来越浓的、死寂的灰暗。
老张的咒骂像钝刀子割肉。
十五两银子?
娶阿紫?
那念头曾经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日夜难安。
现在,却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被这无边的血泥和尸臭彻底淹没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缠满污秽布条的右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扭曲变形,被布条勒进肉里,伤口边缘的皮肉翻卷着,泛着惨白。
这双手,沾满了黏腻的血,割下了多少耳朵?
他记不清了。
每一次挥刀,每一次割取,都像是在把自己的一部分,连同那个清水村傍晚的誓言,一起剁碎,丢进这泥泞的地狱里。
最初的恐惧和呕吐感早已麻木。
战场上,眼泪和软弱是催命符。
他学会了在尸堆里装死,屏住呼吸,忍受着蛆虫在脸上爬行的痒麻,忍受着死人的重量和腥臭,直到敌人或自己人的脚步声远去。
他学会了像野狗一样在战斗的间隙扑向尚有体温的尸体,不是为了哀悼,只为搜刮出几块能果腹的干粮、几个值点小钱的铜板,或者,最重要的——那代表着一两银子的、血淋淋的左耳。
他下手越来越快,眼神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