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骁心里着急,拼命掰开苏念晴缠在脖子上的手。
可苏念晴像条黏人的蛇,整个人挂得很紧。
等陆子骁好不容易挣脱追出去,简栀已经推开家门走远了。
一场忽如其来的大雨,模糊了帝都城市的天际线。
从推开家门到走到大街上,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却耗尽了简栀全身力气。
她浑身湿透,鞋子在积水里打滑,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雨幕深处,一辆黑色古斯特静静地靠在街角。
穆景琛手里捏着半截香烟。
刚才在酒馆外,陆子骁抱着简栀上车后,他鬼使神差地跟了两人一路。
本来他已经打算走了,却在离开前恰好看见了简栀失魂落魄地冲进雨里。
雨刮器不停摆动,女人那抹纯色的背影透过车窗变得模糊。
她像是雨夜里的百合,美得脆弱。
就好像,轻轻一掐,花就要落了。
大学时的简栀也总穿着白裙子,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那时他不过是应了兄弟用跑车下的赌,却不想追着追着,就把自己搭了进去。
五年过去,简栀已经嫁为人妻,他却始终困在记忆里走不出来。
在纽约的那些日子,他雷打不动地每周给她汇款,随附一封写得密密麻麻的道歉信。
开始还盼着简栀回复,后来他才发现,简栀虽收了钱,却从不回他的信。
他渐渐想明白,那些信大概都进了垃圾桶。
直到今天他书房的抽屉里,还锁着几十封没寄出去的信。
想到这,穆景琛攥紧方向盘,指节泛白。
其实只要简栀愿意回头,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他都愿意把整个世界捧到她面前。
可她却像块捂不热的冰,连一个字的施舍都吝啬给予。
......
车子缓缓跟在简栀身后。
眼看简栀摇摇晃晃地快要摔倒,穆景琛烦躁地掐灭烟头。
他暗骂一声后,踩下油门追了上去。
黑色轿车急刹在简栀面前,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裙摆。
车窗降下,烟草味混着雨腥扑面而来。
穆景琛皱着眉,目光扫过简栀贴在脸上的湿发和不停发抖的肩膀,又别开脸去。
“上车。”
简栀湿漉漉的睫毛颤了颤,却固执地盯着地面。
“怎么,非要让我亲自下车扛你到肩上才行?”穆景琛的声音冰冷如霜。
“简栀,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她这才缓缓伸出手,拉开车门。
车内冷气开得足,简栀被冻得嘴唇发白,刚坐进来就狠狠打了个寒颤。
穆景琛眼角余光扫过副驾,不动声色地关掉冷气。
随后,他将后座的毯子,扔在简栀腿上:“先裹着。”
简栀湿透的身子僵了僵,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叹息。
穆景琛正揉着眉心,往日凌厉的眉眼难得泄出几分无奈。
“怎么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这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大学时她发烧还硬撑着外出打工,也是被他这样责备。
一时间,车内静谧得只剩下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