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鄙夷嫌恶的神情,窃窃私语声嗡嗡作响,汇成一股无形的压力,要将她彻底碾碎在这冰冷的灵堂之上。
“一个戏子,也配登堂入室?”
“听说督军新婚夜就给她没脸…活该!
晚舟小姐多好的人,定是被她这狐媚子气病的!”
“瞧她那丧气样,跪都跪不直…”王妈见沈疏桐只是沉默地跪着,既不哭也不动,顿时火冒三丈。
她弯腰,枯瘦如鹰爪的手猛地揪住沈疏桐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直面供桌上那刺眼的骨灰坛和林晚舟的遗照。
“看清楚了!
这才是顾府未来的女主人!
你算个什么东西?”
王妈的声音尖利得刺耳,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沈疏桐脸上,“给林小姐磕头!
磕响点!
让列祖列宗都听见你这贱胚子的忏悔!”
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沈疏桐被迫仰着脸,视线穿过摇曳的孝幡,直直落在那只白瓷骨灰坛上。
坛身光洁冰冷,映着烛火幽幽的光。
她忽然扯动了一下嘴角,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
忏悔?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压抑了一夜的、混杂着血腥与腐朽空气的气息涌入胸腔,仿佛注入了某种奇异的力量。
就在王妈再次发力要将她的额头按向地面的刹那——沈疏桐动了!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被反剪在身后的双手猛地一挣!
押着她的两个婆子猝不及防,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带得一个趔趄。
电光火石之间,沈疏桐挣脱了钳制,像一尾滑不留手的鱼,身体向前一扑,目标明确,直冲供桌!
“拦住她!”
王妈惊恐地尖叫。
但太迟了。
沈疏桐苍白的手指已经牢牢抓住了那只冰冷的白瓷骨灰坛!
她甚至没有一丝停顿,借着前扑的惯性,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骨灰坛朝着青砖地面掼去!
“哐啷——!!!”
一声惊天动地的脆响!
白瓷坛瞬间四分五裂!
坛内灰白色的粉末如同爆炸般飞溅开来,扬尘般弥漫了整个灵堂前部!
离得最近的王妈和几个仆妇被呛得连连咳嗽,脸上、身上扑了一层白粉,狼狈不堪。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大逆不道的举动惊得魂飞魄散,呆若木鸡。
灵堂内只剩下骨灰坛碎裂的余音和粉尘簌簌落下的细微声响。
顾承弈是在巨响传来的瞬间踏入灵堂的。
他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