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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盘在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车子咆哮着冲过一个急弯,驶向城市边缘那片被遗忘的荒芜——废弃的大学旧校区。
那里,曾是我和陈默共同的起点,如今,也将成为一切的终点。
破旧的面包车像一头濒死的巨兽,喘着粗气,一头扎进被荒草和断壁残垣吞噬的旧校区。
车灯划破浓稠的黑暗,照亮了摇摇欲坠的教学楼、长满铁锈的篮球架,还有远处那栋孤零零矗立在夜色中的生化实验楼——它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墓碑。
引擎熄火,死寂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们。
车灯熄灭,黑暗重新合拢,浓得化不开。
只有雨点敲打车顶的单调声响,嗒、嗒、嗒,像倒计时的秒针,敲在绷紧的神经上。
“下车。”
我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立刻灌了进来。
枪口依旧指着她,不容置疑。
女孩瑟缩了一下,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艰难地挪下车。
她的鞋子踩在泥泞的地面,发出湿滑的声响。
我粗暴地抓住她的胳膊,拖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那座如同巨大棺椁的实验楼走去。
铁门早已锈蚀变形,锁头形同虚设。
用肩膀狠狠一撞,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门向内豁开,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霉菌、化学试剂残留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几乎窒息。
里面一片漆黑。
我摸出打火机,啪嗒一声,跳动的火苗只能照亮身前一小片区域。
墙壁斑驳剥落,露出里面灰色的砖块。
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器皿、扭曲的金属架和厚厚的灰尘。
空气冰冷而凝重。
凭着模糊的记忆,我拽着她跌跌撞撞地走向二楼尽头那间最大的实验室。
那是陈默曾经最喜欢待的地方,也是他“工作”和“休息”的据点。
门虚掩着,里面更加黑暗。
就在我摸索着墙壁寻找开关时——“嗡——嗡——嗡——”凄厉刺耳的警笛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夜空的沉寂,由远及近,如同海啸般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无数道刺目的光柱如同利剑,穿透破败的窗户和墙壁的缝隙,疯狂地切割着实验室内的黑暗,将飞舞的尘埃照得纤毫毕现!
“里面的人听着!
你已被包围!
立刻释放人质!
放下武器投降!”
高音喇叭的喊话声被风雨扭曲,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