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昭雪霜华的其他类型小说《你杀了我最爱的人,还要去爱你?昭雪霜华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千弥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霜华劫》第一章朔风雁门关的雪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沈昭雪翻身下马,玄铁匕首“霜华”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她望着远处柔然人的篝火,指尖摩挲着刀柄上的饕餮纹——这是父亲去年生辰送她的礼物,说是用玄铁重剑熔铸而成,可斩尽世间魑魅魍魉。“小姐,该回去了。”阿箬抱着狐裘小跑过来,“将军今日又派人来催,说您不该总往边境跑。”昭雪接过狐裘披在肩上,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三匹黑马冲破雪幕,马上的人浑身浴血,为首的青年被一箭贯穿左肩,却仍死死攥着马缰。“救人!”昭雪抽出霜华,带着亲卫冲了上去。当她割断青年身上的绳索时,才发现他腰间挂着个青铜酒壶,壶身刻着“承乾”二字。这是皇帝赏赐给皇室宗亲的信物,她曾在父亲的军报里见过。“你是谁?”昭雪按住青年...
《你杀了我最爱的人,还要去爱你?昭雪霜华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霜华劫》第一章 朔风雁门关的雪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沈昭雪翻身下马,玄铁匕首“霜华”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她望着远处柔然人的篝火,指尖摩挲着刀柄上的饕餮纹——这是父亲去年生辰送她的礼物,说是用玄铁重剑熔铸而成,可斩尽世间魑魅魍魉。
“小姐,该回去了。”
阿箬抱着狐裘小跑过来,“将军今日又派人来催,说您不该总往边境跑。”
昭雪接过狐裘披在肩上,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三匹黑马冲破雪幕,马上的人浑身浴血,为首的青年被一箭贯穿左肩,却仍死死攥着马缰。
“救人!”
昭雪抽出霜华,带着亲卫冲了上去。
当她割断青年身上的绳索时,才发现他腰间挂着个青铜酒壶,壶身刻着“承乾”二字。
这是皇帝赏赐给皇室宗亲的信物,她曾在父亲的军报里见过。
“你是谁?”
昭雪按住青年的伤口,“为何会被柔然人追杀?”
青年抬起头,血污之下是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在下姓顾,名云舟,是个医官。”
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溅在昭雪的狐裘上,“求姑娘救命......”昭雪盯着他的眼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此刻柔然追兵已至,她无暇多想,将人横放在马上:“先回军营!”
第二章 篝火中军帐里,军医正在给青年包扎伤口。
昭雪坐在一旁,看着他胸前狰狞的箭伤,忽然注意到他左手小指缠着纱布——这是南朝医者的习惯,用艾草灰止血后会用细麻布包裹。
“顾云舟,你到底是什么人?”
昭雪突然开口。
青年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姑娘何出此言?”
“南朝医者包扎伤口时,总会在纱布里藏艾草灰。”
昭雪冷笑,“而大魏军医只用金疮药。”
帐中气氛瞬间凝固。
阿箬抽出腰间短刀,抵在青年咽喉:“说!
是不是南朝细作?”
“阿箬退下。”
昭雪抬手制止,“我倒要听听,他能编出什么谎话。”
青年垂眸苦笑:“姑娘果然聪慧。
在下确实是南朝人,但绝非细作。”
他解开衣襟,露出心口的朱砂痣,“我本是建康顾氏子弟,因家族被奸臣陷害,才逃至北境行医。”
昭雪盯着那颗朱砂痣,忽然想起父亲曾说过,南朝顾氏有“朱砂点命”的
习俗。
她示意阿箬收起刀:“暂且信你。
但你若敢耍花招......”她举起霜华,刀锋映出青年苍白的脸,“这把匕首会让你后悔来到世上。”
是夜,昭雪独自坐在帐外烤火。
远处传来柔然人的狼嚎,她摸出腰间的羊脂玉麒麟,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昭雪,无论何时,都要护住沈家的麒麟血脉。”
“姑娘在想什么?”
顾云舟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
昭雪迅速藏起玉麒麟:“你伤还没好,出来做什么?”
“睡不着。”
顾云舟在她身边坐下,“我听士兵们说,姑娘是镇北将军之女,为何总穿男装?”
“女儿家就不能习武带兵?”
昭雪反问,“我沈家世代镇守雁门关,玄甲军只认刀不认人。”
顾云舟望着她腰间的霜华:“这把匕首,可是用玄铁重剑熔铸的?”
昭雪猛地转头:“你如何知道?”
“玄铁重剑是前朝遗物,能铸此剑者,唯有沈家军器司。”
顾云舟笑了笑,“在下虽为医者,却也略懂兵器。”
昭雪沉默片刻,将霜华递给他:“你既懂兵器,便替我看看这匕首如何。”
顾云舟接过匕首,指尖抚过饕餮纹:“此刃虽利,却杀气太重。
姑娘每次用它杀人,可曾梦见过冤魂?”
昭雪冷笑:“我沈家男儿战死沙场是荣耀,何来冤魂?”
顾云舟凝视着她的眼睛:“那姑娘呢?
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
昭雪霍然起身:“胡言乱语!”
她转身要走,却被顾云舟抓住手腕。
“姑娘可知,这匕首的饕餮纹为何只有半张脸?”
顾云舟低声道,“因为它吞噬了铸剑师的魂魄,注定要让持剑者尝尽世间悲欢。”
昭雪猛地抽回手,霜华“当啷”落地。
她盯着顾云舟,忽然发现他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
第三章 阴谋三日后,皇帝派来的钦差抵达雁门关。
昭雪站在城楼上,看着钦差宣读圣旨:“镇北将军沈毅,治军有方,特赐玄铁重剑一柄,黄金千两......”她注意到钦差身后跟着个锦衣青年,腰间同样挂着青铜酒壶。
当青年抬头时,两人目光相撞,昭雪浑身血液仿佛凝固——那是她三日前救下的“顾云舟”。
“太子殿下驾到,还不跪下!”
钦差厉声喝道。
昭雪缓缓跪下,指
尖深深陷入雪地。
原来他不是什么南朝医者,而是大魏太子萧承煜。
那个在篝火旁对她笑谈兵器的人,竟是她的敌人。
“沈将军,”萧承煜走到她面前,“本太子此次前来,是想亲眼看看玄甲军的风采。”
昭雪抬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太子殿下想看玄甲军,随时欢迎。
只是边疆苦寒,怕殿下吃不消。”
萧承煜轻笑:“沈姑娘多虑了。
本太子自幼随父皇狩猎,这点风雪算什么?”
他忽然压低声音,“倒是沈姑娘,这几日可安好?”
昭雪浑身发冷。
他在暗示什么?
是在提醒她那日的对话,还是在威胁她?
当夜,沈毅设宴款待萧承煜。
昭雪坐在席间,看着萧承煜与父亲推杯换盏,心中杀意翻涌。
她摸向腰间的霜华,却发现匕首不知何时不见了。
“沈姑娘在找这个?”
萧承煜忽然举起霜华,“本太子见这匕首精美,便擅自把玩了一番。”
昭雪起身行礼:“太子殿下喜欢,尽管拿去。
只是这匕首煞气太重,恐伤了贵人。”
萧承煜凝视着匕首:“煞气重又如何?
本太子征战沙场时,见过的血比这匕首上的多百倍。”
他忽然将匕首插入桌面,“沈姑娘,你可知这饕餮纹为何只有半张脸?”
昭雪瞳孔骤缩。
这是那日顾云舟问她的话,如今从萧承煜口中说出,意味深长。
“因为它吞噬了铸剑师的魂魄。”
萧承煜盯着她的眼睛,“就像本太子,早已被皇位吞噬了心。”
第四章 血案三日后,玄甲军大营突发兵变。
昭雪被喊杀声惊醒时,整个军营已陷入火海。
她抓起佩剑冲出门,却见父亲浑身是血地倒在帐前,胸口插着半截箭镞。
“父亲!”
昭雪扑过去,“发生了什么?”
沈毅抓住她的手:“是...是太子...他...他勾结柔然人...”话未说完,便断了气。
昭雪红着眼眶站起身,看到萧承煜骑着白马立在火光中,身后跟着玄甲军的叛徒。
“沈昭雪,”萧承煜的声音冰冷刺骨,“你沈家私通南朝,意图谋反,本太子奉皇命前来平叛。”
昭雪握紧佩剑:“放屁!
我沈家世代忠良,怎会谋反?”
萧承煜冷笑:“忠良?
你父亲暗中与南朝通商,私贩兵器,证据确凿。”
他抬手一挥,几个士兵押着顾
云舟过来,“这位顾医官,就是南朝派来的细作。”
顾云舟浑身是伤,却仍笑着看向昭雪:“昭雪,对不起......”昭雪只觉天旋地转。
原来这一切都是阴谋,从她救下萧承煜的那一刻起,就掉进了他们设好的陷阱。
<“杀了她!”
萧承煜下令。
玄甲军叛徒们举起刀冲上来,昭雪挥舞着佩剑,却渐渐体力不支。
就在她以为必死无疑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射中了她的左肩。
她踉跄着后退,看到萧承煜手持弓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昭雪,”他轻声道,“忘了我吧。”
昭雪看着他,忽然笑了。
她摸出腰间的羊脂玉麒麟,用力摔在地上:“萧承煜,我沈昭雪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话音未落,她转身冲向城楼。
城楼下,柔然人的骑兵已经集结,而她的玄甲军将士们,正在血泊中挣扎。
“沈家的儿郎们!”
昭雪站在城楼上,举起断剑,“随我杀出去!”
箭雨如蝗,她最后看到的,是萧承煜惊恐的第五章 孤雁朔风卷着细雪灌进衣领,沈昭雪踉跄着扶住胡杨树干。
左肩的箭伤还在渗血,她撕下裙摆裹住伤口,指尖触到腰间空荡的玉麒麟挂绳——那枚碎玉她终究没舍得丢,此刻正硌在胸口,像块烧红的烙铁。
“小姐,前面就是柔然人的草场了。”
阿箬扶着她坐下,声音里带着哭腔,“咱们...咱们要不要投奔柔然可汗?”
昭雪抬头望向天际,暮色中掠过几只孤雁。
她想起十二岁那年,父亲带她去柔然王庭赴宴,可汗曾笑着说要为她和小王子订亲。
那时她把脸埋在父亲铠甲里,说死也不嫁草原蛮子。
“去不得。”
她摸出藏在靴筒里的半截霜华——那日从城楼跃下时,匕首撞在石阶上断成两截,“萧承煜既然能勾结柔然人诬陷我沈家,焉知可汗不是同谋?”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
昭雪猛地抬头,却见三匹黑马踏碎薄冰而来,为首之人披着银狐裘,腰间青铜酒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昭雪。”
萧承煜翻身下马,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急切,“跟我走,我带你去南朝。”
昭雪握紧断刃,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太子殿下这是要斩草除根?
还是想把我当成人质要挟
南朝?”
萧承煜伸手想扶她,却在看到她胸前的碎玉时骤然顿住。
他喉结滚动,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这是金疮药,你先......别碰她!”
阿箬突然扑过来,手中短刀刺向萧承煜咽喉。
昭雪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见萧承煜侧身避开,袖中滑落出半卷染血的书册。
是《木兰辞》。
昭雪瞳孔骤缩。
她认得这本书,那是她十二岁时在柔然王庭弄丢的,扉页上还留着她用炭笔写的“昭雪”二字。
“你为何会有这个?”
她声音发颤。
萧承煜弯腰捡起书册,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十二年前,我随父皇出使柔然,在王庭外的胡杨树下捡到的。
那时我就想,能写出‘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的女孩,该是怎样的惊才绝艳。”
昭雪只觉一阵眩晕。
她想起那个午后,她靠在胡杨树上背书,忽然听到墙外有男子轻笑:“小娘子这字写得比我幼时还丑。”
她气鼓鼓地翻墙理论,却只看到个穿青衫的少年背影,腰间挂着个刻着“承乾”的酒壶。
“原来...是你。”
她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血泪,“原来从十二岁起,你就开始算计我沈家。”
萧承煜猛然抬头,眼中满是痛楚:“昭雪,我从未想过害你。
是父皇他...他忌惮沈家军权,命我设计诱使玄甲军叛乱。
我本想带你走,可顾云舟提前泄露了计划......顾云舟?”
昭雪冷笑,“那个南朝细作?
还是说,他根本就是你的人?”
萧承煜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那日在军营,他故意提起饕餮纹的秘密,又在你面前暴露南朝细作的身份。”
昭雪握紧断刃,“他分明是在挑拨你我,让我以为你我是死敌。
可实际上——”她盯着萧承煜腰间的酒壶,“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萧承煜后退半步,像是被人抽走了力气:“你以为我和他勾结?
昭雪,顾云舟是南朝皇室后裔,他的真名是萧景琰,此次北上来,就是为了借我之手灭你沈家,好让南朝趁虚而入!”
昭雪浑身发冷。
她想起顾云舟胸口的朱砂痣,想起他总爱用南朝口音念《木兰辞》。
原来从始至终,她都是棋盘上的棋子,被两个姓萧的男人摆弄于股掌之间。
“所以呢?”
她站起身,任
由鲜血浸透衣襟,“你现在是来向我邀功,还是来杀我灭口?”
萧承煜忽然抽出佩剑,递到她手中:“若你觉得我罪不可赦,就用这把剑杀了我。”
他解开铠甲,露出心口狰狞的旧伤,“这是三年前我替你挡的柔然狼牙箭,那时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只说‘这位公子眉眼生得真好看’。”
昭雪看着那道伤疤,忽然想起那年灯会,她女扮男装逛夜市,被柔然刺客追杀,是个青衫公子用身体替她挡住了致命一击。
当时她没看清那人的脸,只记得他身上有股松烟墨的味道。
“为什么?”
她声音沙哑,“既然早就知道我是沈家女,为何还要救我?”
萧承煜苦笑:“因为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这世上再无第二个沈昭雪。”
他向前一步,剑尖抵住自己心口,“杀了我,你就能去南朝借兵复仇。
但若你愿意信我一次......”话音未落,一支冷箭破空而来,正中萧承煜右肩。
昭雪猛地转头,只见顾云舟带着数十名黑衣杀手从胡杨林中跃出,手中握着她那柄完整的霜华匕首。
“昭雪,别来无恙。”
顾云舟笑着抚过匕首上的饕餮纹,“多谢你打开雁门关城门,让我南朝大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北境第一险关。”
昭雪只觉天旋地转。
她终于明白为何那日城破时,柔然人会精准地出现在城门下——是她在萧承煜昏迷时,用沈家麒麟印调开了守门将士,间接替顾云舟打开了杀父灭族的大门。
“你骗我!”
她踉跄着后退,撞上萧承煜的胸膛。
“我当然骗你。”
顾云舟步步逼近,“否则你怎会心甘情愿地帮我?
沈昭雪,你以为萧承煜是来救你的?
他不过是怕你活着说出真相,坏了他谋朝篡位的计划。”
萧承煜猛地推开昭雪,挥剑迎向杀手:“昭雪,带阿箬先走!
去南朝找镇南将军,他是我母族旧部......”话未说完,已有三把刀同时刺穿他的后背。
昭雪眼睁睁看着他跪倒在雪地里,鲜血染红了他身后的《木兰辞》,扉页上的“昭雪”二字渐渐模糊。
“不——!”
她抓起萧承煜的佩剑冲上去,却被顾云舟一脚踢飞。
霜华匕首抵住她咽喉,饕餮纹在月光下狰狞如鬼。
“知道为什么你的匕首会复原吗
?”
顾云舟贴着她耳边低语,“因为萧承煜早在三年前就命人仿造了两把,一把给你,一把给我。
你们都以为对方是敌人,却不知你们的匕首合起来,才是完整的玄铁重剑。”
昭雪望着雪地上萧承煜的尸体,忽然想起他说过的话:“饕餮纹为何只有半张脸?
因为它在等另一个持剑人,等他们互相残杀,好吞噬双份的魂魄。”
她笑了,笑得眼泪都落下来。
原来从始至终,他们都是被命运玩弄的傀儡,是皇权争斗中最可笑的牺牲品。
“杀了我吧。”
她望向雁门关的方向,仿佛看到父亲在城楼上对她笑,“这样,我就能去见沈家的列祖列宗,告诉他们,昭雪终究是负了他们。”
顾云舟举起匕首,却在刺入她心脏的瞬间,忽然调转了方向。
鲜血溅在昭雪脸上,她看到顾云舟胸口插着半截断刃——是萧承煜的佩剑。
“昭雪,”萧承煜不知何时爬了过来,手指颤抖着替她擦去血迹,“还记得我们在草原上放过的孔明灯吗?
上面写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昭雪点头,泪水滴在他手上:“我记得。
你还说,等打完仗就带我去江南看梅花。”
萧承煜笑了,咳出一口血:“现在...可以去了吗?”
昭雪抱住他渐渐冰冷的身体,从他怀中取出那半卷《木兰辞》。
她摸出碎玉麒麟,将它和断刃一起塞进他掌心:“好,我们这就去。”
远处传来南朝军队的号角声。
昭雪抱起萧承煜,一步一步走向胡杨林深处。
月光为他们披上银纱,仿佛十二岁那年的雪,从未停过。
第六章 归雪(终章)江南的梅花总是开得很早。
沈昭雪站在苏堤上,望着湖面倒映的残雪。
她穿着素白的襦裙,腰间挂着个青铜酒壶,壶身刻着“承乾”二字——这是萧承煜留给她的最后遗物。
“小姐,该回去了。”
阿箬撑着油纸伞走过来,“镇南将军说,南朝皇帝召见您。”
昭雪摇头:“我不去。”
她摸出怀中的《木兰辞》,书页间夹着片枯黄的胡杨叶,“我答应过他,要替他看遍江南的雪。”
阿箬沉默片刻,忽然指着远处:“小姐,您看那是什么?”
昭雪抬头,只见一叶扁舟从烟雨中驶来,船头立着个青衫男子,腰间挂着枚羊脂玉麒麟
。
她浑身血液凝固,手中的酒壶“当啷”落地。
“昭雪,别来无恙。”
男子轻笑,声音里带着她熟悉的松烟墨香。
昭雪踉跄着后退,撞在身后的梅花树上。
花瓣纷纷扬扬落在她肩头,像极了雁门关的雪。
她望着男子心口若隐若现的朱砂痣,终于明白为何萧承煜临终前要她去南朝找镇南将军——因为眼前这人,才是真正的萧承煜,而那个死在她怀里的,不过是替他挡灾的替身。
“为什么?”
她握紧拳头,“为什么要骗我?”
萧承煜走上苏堤,指尖抚过她鬓角的白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活着走出雁门关。
昭雪,你以为我真的想让你卷入皇权争斗?
我只是想让你像普通女子一样,平安喜乐地活下去。”
昭雪盯着他眼中的愧疚,忽然想起顾云舟临死前的笑。
原来一切都是局,从十二岁的胡杨树下开始,到江南的梅花落尽为止,她始终是他们兄弟博弈的棋子。
“所以,那个替你死的人,是你的孪生弟弟?”
她轻声问。
萧承煜一愣,随即苦笑:“看来顾云舟什么都告诉你了。
没错,他叫萧承焕,是我的同胞弟弟。
当年父皇为了让我顺利登基,将他送去民间抚养,直到三年前才接回宫中。”
昭雪想起那道心口的伤疤,想起那人临死前说的“愿得一心人”。
原来真正想和她白首不相离的,是那个被她误认作细作的少年,是那个为她挡过狼牙箭的傻子。
“他喜欢你。”
萧承煜声音低沉,“从在柔然捡到你的书开始,他就偷偷画你的画像,一画画了十二年。
后来得知你是沈家女,他主动请缨去北境,说要替我探明虚实,实则是想离你近一些。”
昭雪再也听不下去。
她推开萧承煜,跌跌撞撞地跑向湖边,水面上漂着几瓣梅花,像极了萧承焕咳出的血。
她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
“昭雪,留在我身边吧。”
萧承煜跟上来,“我会给你沈家应有的清白,会让你成为大魏最尊贵的皇后。”
昭雪抬起头,眼中已满是冷意:“尊贵的皇后?
就像你母妃那样,被你父皇囚禁至死?
还是像萧承焕那样,成为你皇权路上的牺牲品?”
萧承煜脸色一白:“我与父皇不同,我......够了。”
昭雪站
起身,从怀中掏出碎玉麒麟,“这是沈家最后的血脉,我不会让它再卷入你们萧家的阴谋。”
她将玉麒麟扔进湖里,看着它渐渐沉底,“从今天起,世上再无沈昭雪,只有江湖中的孤魂野鬼。”
说完,她转身走进烟雨。
萧承煜想追,却被阿箬拦住:“太子殿下,您该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再也追不回来了。”
湖面上,梅花随波逐流。
昭雪摸着腰间的青铜酒壶,仿佛还能感受到萧承焕的温度。
她知道,这一世的风雪终将过去,但有些东西,却永远留在了雁门关的雪地里——比如那个会为她挡箭的傻子,比如那盏写着“白首不相离”的孔明灯。
远处传来暮鼓晨钟,她摸出半卷《木兰辞》,在梅树下轻轻吟诵:“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风掠过湖面,卷起千堆雪。
她知道,属于沈昭雪的冬天,终于过去了。
番外·雪落宫墙太和十七年冬,长安落了十年未遇的大雪。
萧承煜站在宣政殿的龙椅旁,望着阶下跪在雪地里的老臣。
那人怀里抱着卷泛黄的《洗冤录》,封皮上“沈氏”二字被雪水浸得发皱。
“陛下,沈家军器司的旧部已找到当年铸造玄铁重剑的匠人。”
老臣叩首,“匠人亲口证实,当年伪造私通南朝文书的,是前户部尚书......够了。”
萧承煜抬手打断,指尖摩挲着龙椅扶手的饕餮纹——这是他登基后命人重新雕刻的,纹路与沈昭雪的霜华匕首分毫不差。
殿外忽然传来宦官通报:“江南贡使求见,献上稀世珍品。”
萧承煜本想拒见,却在听到“羊脂玉麒麟”时猛地抬头。
玉盘呈上的瞬间,他呼吸一滞——那麒麟的右前爪缺了一角,正是当年沈昭雪摔碎的那枚。
“此玉是在苏堤旁的渔翁手中购得。”
贡使道,“那渔翁说,曾见一白衣女子坐在湖边整日落泪,最后将玉麒麟投入水中。”
萧承煜握紧龙椅边缘,指甲几乎掐进木头。
他想起去年冬至,钦天监说江南有祥瑞,他便微服去了苏堤。
远远望见个女子在梅树下吟诵《木兰辞》,风掀起她的衣角,露出半截青铜酒壶。
“她现在何处?”
他声音发颤。
贡使摇头:“渔翁说,女子第二日便不见了,只在岸边留了半
卷书。”
说着呈上一本残旧的书册。
是《木兰辞》。
萧承煜翻开扉页,褪色的“昭雪”二字旁,多了行小字:“十年饮冰,难凉热血。”
那字迹他认得,是沈昭雪的笔迹。
当晚,萧承煜宿在武德殿。
他抱着青铜酒壶喝得酩酊大醉,恍惚间看见烛光里走来个穿戎装的女子,腰间霜华匕首泛着冷光。
“昭雪?”
他伸手去抓,却只握住一片虚无。
“陛下又梦到沈姑娘了?”
贴身太监轻声道,“太医说,您心结难解,恐伤龙体......心结?”
萧承煜大笑,笑声里带着血泪,“朕坐拥万里江山,却连一个人都留不住,算什么心结?”
他摇晃着站起身,走到殿外的梅树旁。
雪落在梅枝上,像极了那年雁门关的胡杨雪。
他摸出怀中的碎玉——那是他命能工巧匠将玉麒麟复原的,却总差那么一角对不上。
“承焕,”他对着虚空低语,“你说朕要是把这江山都赔给她,她会不会肯回来?”
无人应答,只有北风卷着雪花,扑在他滚烫的脸上。
太和十八年春,萧承煜下了最后一道圣旨:为沈家平反,追封沈毅为镇北王,玄甲军余部编入羽林军。
同日,他身着微服出了宫。
宫人在他枕下发现一封诏书,字迹潦草如狂草:“朕去寻一位故人,若不归,传位皇太孙。”
江南的梅花开得正好。
萧承煜沿着苏堤走了三日,终于在断桥边的茶寮里,看到那个熟悉的白衣身影。
沈昭雪正低头擦拭酒壶,青铜表面映出她眼角的细纹。
她抬头时,两人目光相撞,仿佛隔了一世的风雪。
“好久不见。”
萧承煜喉咙发紧。
沈昭雪放下酒壶,倒了两杯茶:“陛下怎知我在此处?”
“朕......”他想说“朕找了你十年”,却在看到她腰间的酒壶时顿住——那酒壶的饕餮纹上,刻着极小的“承焕”二字,是当年萧承焕亲手所刻。
沉默蔓延开来。
远处传来卖花女的歌声,唱的是江南小调《采莲曲》。
萧承煜忽然想起,萧承焕曾在信里说:“皇兄,昭雪唱《木兰辞》时,比柔然的胡笳还好听。”
“他临终前,让我替他看江南的雪。”
沈昭雪轻声道,“现在雪看完了,梅花也开了。”
萧承煜望着她鬓角的白发,忽然明白有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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