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
“文洁!
文洁”文静看我不回应,气急败坏的呼喊。
一声尖利而熟悉的呼唤,像淬了毒的针,猛地刺破周遭的嗡鸣。
我身体一僵,血液似乎瞬间凝固。
循声望去,警戒线外,张文静那张蜡黄憔悴的脸,正奋力从攒动的人头中挤出来。
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灰的外套,头发油腻地贴在额角,大抵是因为刚生产完,她没有穿曾经爱穿的超短裙,眼神却像淬了火的钩子,死死钉在我身上,她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隔着重重人墙,我听不清她的咒骂,但那口型,分明是前世勒死我的那句——“你是我唯一的姐姐!”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瞬间窜上天灵盖!
胃里翻滚得更厉害了。
她怎么会找到这里?
她还想干什么?
难道想在这最后关头,像前世产房外那样,再把那个沉重的、名为“亲情”的绞索套回我的脖子上?
“考生入场!
请考生凭准考证有序入场!”
高音喇叭的指令如同冰冷的洪流,骤然响起,冲垮了所有嘈杂。
人流开始涌动,裹挟着我向前。
我猛地低下头,不再看那张扭曲的脸,不再理会那无声的诅咒。
指甲更深地掐进掌心,用那尖锐的痛楚驱散心头恶心和恐惧。
我深吸一口气,那空气里只有汗味和紧张,没有婴儿的奶腥,没有文静身上那股绝望的腐朽气息。
迈步,汇入入场的人流。
脚步踏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每一步,都像踩在即将断裂的冰层上,又像是挣脱泥沼的跋涉。
身后那道怨毒的目光,如芒在背,几乎要将我的脊背烧穿。
我挺直了背,没有回头。
考场里,风扇在头顶徒劳地旋转,发出单调而疲惫的嗡嗡声,搅动着凝固的热浪。
试卷分发下来,雪白的纸张在日光灯下泛着刺目的光。
我拿起笔,笔杆冰冷。
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掌心却一片粘腻的冰凉。
目光扫过第一道题,熟悉的字句映入眼帘,大脑却仿佛被投入了一片混沌的浓雾,那些滚瓜烂熟的公式、定理,像受惊的鱼群,倏忽游散,只留下空白和嗡鸣。
心跳如雷,撞击着耳膜。
胃又开始隐隐抽搐。
不行!
不能在这里倒下!
我闭上眼,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
铁锈般的腥甜瞬间在口腔弥漫开来,尖锐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