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墙角的我,又落到椅子扶手上昂首挺胸的“小白”,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了扯,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
“啧。”
一声轻飘飘的、带着十足嘲弄意味的咂舌。
“十几年了,”他开口,声音低沉,没什么起伏,却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进我耳朵里,“林晚星,你这点胆子,是拿502粘死在原地了?
还是……”他顿了顿,那双深邃的黑眸锁住我因恐惧而泛红的眼眶,“装习惯了,‘假胆小’?”
最后三个字,被他刻意咬得清晰又缓慢,每一个音节都像裹着冰碴子的小石子,砸在我脸上,又冷又疼。
假胆小?
一股混杂着屈辱和委屈的怒火猛地从心底窜起,烧得我喉咙发干。
我猛地抬起头,狠狠瞪向他。
可撞上他那双毫无波澜、甚至带着点审视意味的眼睛时,那股气焰又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地一下泄了。
恐惧依旧牢牢攥着我的心跳,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在眼眶里滚烫地打着转。
我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一点铁锈味,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不能哭。
在他面前哭,只会换来更刻薄的嘲讽。
“凌夜!”
我声音发颤,带着自己都厌恶的哭腔,“把它弄走!
立刻!
马上!”
他像是没听见,反而慢悠悠地朝房间里走了两步。
随着他的靠近,空气似乎都沉滞了几分。
小白蛇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细长的身体在扶手上一扭,竟作势要朝我这边滑过来!
“啊——你别过来!”
我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后蹭,后背在粗糙的墙壁上摩擦得生疼。
凌夜脚步一顿,停在椅子旁边。
他伸出手指,极其自然地让小白蛇顺着他的指尖缠绕上他的手腕。
银白冰凉的小蛇衬着他小麦色的皮肤,有种诡异又和谐的感觉。
他低头,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抚了抚小蛇的脑袋,那动作里透着我从未见过的熟稔和一丝……宠溺?
这一幕刺得我眼睛生疼。
他抬眼,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带着点不耐烦:“哭什么?
它能吃了你?”
恐惧和连日积压的委屈、不被理解的愤怒终于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尖利:“对!
我就是怕它!
我怕得要死!
怕了十几年!
装不了你喜欢的勇敢!
我天生胆小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