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的七爷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掐人中,拍后背,好一阵忙活,孔秀才才悠悠转醒。
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悲愤欲绝地控诉:“张……张小仙……此獠不除……村将不村……学将不学啊……快!
快去请张半仙!
让他管管他那妖……妖孽孙子!”
他死活不肯说“仙”字了,改称“妖孽”。
爷爷很快被“请”到了清风塾。
看着脸色灰败、长衫沾满茶渍、仿佛瞬间老了十岁的孔秀才,再看看门外那群虽然缩着脖子但眼神依旧兴奋闪烁的半大小子,爷爷的表情……相当精彩。
他先是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的意思是“小兔崽子你又给我整幺蛾子!”。
然后,他转向气若游丝的孔秀才,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严肃的表情:“孔老弟,消消气,消消气,孩子胡闹,不懂事……胡闹?!”
孔秀才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坐直,“那是胡闹吗?!
那是妖音乱耳!
邪说惑心!
他把圣贤道理踩在脚下!
把耕读传家的根本都毁了啊!
张半仙!
你也是读书人(爷爷:?
我算卦的!
),你……你评评理!”
<爷爷捋了捋胡子,没立刻回答。
他走到塾堂门口,看着外面那群蔫了但依旧在偷偷交换眼神、脚底板还无意识打着拍子的小子们,又回头看了看塾堂里那些散发着陈旧墨味的《三字经》《千字文》。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点无奈,又带着点……难以言喻的探究?
“咳咳,”爷爷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孔老弟,孩子们唱的那些词儿……你细品过没?”
孔秀才一愣:“品?
品什么品!
粗鄙!
不堪入耳!”
“粗是粗了点,”爷爷点点头,“可那里头说的……‘种地看节气’,错了吗?
‘娶媳妇要丈母娘点头’,没道理吗?
‘想发财勤动手’,难道不对?
还有那‘猪崽拉稀查猪食’、‘防黄鼠狼堵墙洞’……哪一句,不是过日子用得着的实在话?”
孔秀才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从驳起!
这些大白话,糙是糙,可理儿……好像真不糙!
爷爷背着手,踱到孔秀才面前,慢悠悠地说:“老弟啊,你教孩子们‘人之初,性本善’,是让他们明理向善,这没错,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