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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教室,怎么走出学校,又是怎么回到那个狭小、冰冷、只有她一个人的家的。
她像一具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麻木地开门,关门,换鞋。
直到“砰”的一声,房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才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缓缓滑坐在地。
没有开灯。
昏暗的光线从窗帘缝隙透进来,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死一般的寂静中,顾言那冰冷刺骨的话语,如同魔咒般在脑海里疯狂回旋、撞击:“下作!”
“恶心透了!”
“嫌脏!”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地、缓慢地切割着她早已血肉模糊的心脏。
痛到极致,反而感觉不到痛了,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麻木。
她就这样坐着,在冰冷的地板上,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她脚边投下一小片变幻的、迷离的光斑。
她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
目光落在对面穿衣镜上。
镜子里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红肿空洞,嘴唇被咬破渗出血丝,校服皱巴巴地裹在身上,整个人缩成一团,像一只被遗弃在垃圾堆里、沾满污秽、瑟瑟发抖的流浪猫。
这就是她吗?
这就是那个为了一个男人,卑微到尘埃里,丢掉所有尊严,付出全部真心,最终却被踩在脚下,碾作尘泥的苏晚晚吗?
镜子里的人影,陌生得让她心惊,也丑陋得让她作呕!
一股强烈的、从未有过的恶心感猛地从胃里翻涌上来!
她不是恶心顾言,不是恶心林薇薇,她是恶心镜子里那个毫无尊严、可怜又可悲的自己!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困兽般的嘶吼,终于冲破了她干涩的喉咙!
不是悲伤的哭泣,而是愤怒的咆哮!
是对过去那个愚蠢、懦弱、卑微到令人发指的自己的彻底否定和憎恨!
她猛地爬起来,像疯了一样冲向书桌,拉开抽屉,将里面所有关于顾言的东西粗暴地抓了出来:偷拍的照片、他随手扔掉的糖纸、他不要的笔、甚至是他曾不小心掉落被她珍藏起来的一根头发……所有承载着她卑微爱恋和可笑幻想的“珍宝”!
她死死攥着这些东西,指节因为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