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出来的。
阳光穿过窗玻璃落在他额前几缕碎发上,染上一点浅金色,却丝毫融化不了那股生人勿近的冷硬。
陈予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椅子往江砚旁边那张空桌子边放。
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滋啦”一声刺耳的噪音。
江砚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陈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僵硬地坐下,动作幅度大得差点带翻桌角那摞垒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教科书。
他手忙脚乱地去扶书,慌乱间,袖口蹭到了桌面上那张摊开的、干净得能照出人影的数学卷子——鲜红刺眼的150分,像勋章一样盖在卷头。
更要命的是,他刚才偷吃时沾在手指上的那点油腻腻、红亮亮的辣油,随着他扶书的动作,不偏不倚,甩在了那完美的、象征着绝对智力和秩序的分数旁边。
一小滴刺目的红油,在雪白的卷面上迅速晕开一小块难看的污渍,像个狰狞的嘲笑。
时间仿佛凝固了。
陈予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喉咙里因为过度惊吓而发出的、倒抽冷气的嘶声。
下一秒,身边传来椅子腿猛地刮过地面的锐响,冰冷得几乎能冻结空气的声音在死寂的教室里砸开,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和抗拒:“不要。”
两个字,像两颗冰雹,精准地砸在陈予头顶。
全班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江砚身上。
他站了起来,身姿挺拔,居高临下,眼神冷得像淬了寒冰的刀锋,直直刺向旁边那个手足无措、恨不得原地消失的罪魁祸首陈予。
那眼神里的温度,比窗外的烈日更灼人,也更刺骨。
陈予的脸彻底红透了,耳朵里嗡嗡作响,只剩下那句冰冷的“不要”在反复回荡。
他死死盯着卷子上那点碍眼的红油污渍,感觉自己像个被当众剥光了示众的小丑。
3 冰山同桌的日常“不要”两个字,像两枚钉子,把陈予牢牢钉在了江砚旁边的“刑场”上。
日子一天天滑过去,空气里却始终弥漫着一种诡异的粘稠感。
江砚依旧是那座沉默的冰山,周身气压恒定在零度以下。
陈予则彻底成了他视线里的透明人——除了必要的、传递试卷或作业本时指尖那不到半秒的冰冷接触,江砚的目光吝啬得连眼角的余光都不肯施舍给他。
陈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