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冷清的院门外。
老人没进去,隔着低矮的篱笆,看着蹲在灶房门口就着凉水啃硬窝头的王憨子,浑浊的老眼里情绪复杂。
“憨子,”孙老栓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枯叶摩擦,“离那后山远些。
那东西……怨气未散,道行虽损,兽性却更凶了。”
王憨子啃窝头的动作顿住,抬起茫然的脸,望向孙老栓。
老猎户叹了口气,目光投向暮霭沉沉的后山轮廓,那里林木幽深如墨染。
“成了精的畜生,最恨的就是功亏一篑。
它这一口怨气憋在腔子里,比砒霜还毒。
如今它讨封不成,反损道基,怕是……怕是要堕入邪道了。”
老人顿了顿,枣木棍在地上重重一磕,“离山脚那片老林子,越远越好!
听见没?”
王憨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嘴里干硬的窝头碎屑噎得他喉咙发紧。
孙老栓又深深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转身蹒跚离去,背影在苍茫暮色里显得格外萧索。
孙老栓的警告像冰冷的刺,扎进了王憨子混沌的意识。
他确实不敢再去后山脚那片他常去捡柴火的密林了。
然而,山不去就人,那邪异的气息却仿佛循着某种执念,悄然弥漫开来。
先是山脚李老蔫家刚下崽的母猪,一夜之间连同七八只滚圆粉嫩的猪崽,尽数僵死在圈里。
脖颈处同样是被利齿撕裂的致命伤,干净利落,与王憨子院里的禽尸如出一辙。
接着,是孙老栓家看羊的机灵黑狗“老黑”,被发现死在后山通往村子的岔路口,狗头被啃得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地染血的皮毛和碎骨。
每一次发现新的惨状,碾庄的空气就凝固一分,恐惧如同瘟疫般无声扩散。
村人望向王憨子那孤零零土屋的眼神,也愈发冰冷刺骨。
王憨子缩在自己的小院里,像一头困在笼中的受伤野兽。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不再下地,薄田荒芜。
家中余粮渐尽,饥饿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他的胃囊。
昏沉与清醒的边缘,河堤上那抹刺目的红,那双怨毒冰冷的眼睛,总在眼前晃动。
那一声“恁看妹妹我头上戴的这顶花帽子好看不好看啊?”
如同魔咒,日夜在耳边回响。
这天午后,饥饿烧灼着肠胃,一阵强过一阵的眩晕袭来。
他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