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张铁柱和张老汉同时惊呼出声。
“没了!
全没了!”
王顺指着岭上的方向,声音发颤,“刚才我起来给牛添草,看见岭上那片地……火光冲天!
好像……好像是你爹瓜棚那位置!
我就壮着胆子上前瞅了一眼……我的老天爷!
瓜棚连根木头都不剩了!
烧得焦黑一片!
地里的瓜……瓜一个没少,可……可所有的瓜蔓子,全被扯断了!
一根没留!
那叫一个狠啊!
像是……像是被什么东西发疯一样撕扯过!”
一股冰冷的寒气瞬间席卷了整个屋子。
张老汉身体一晃,直挺挺地瘫倒在炕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屋顶的椽子,嘴唇翕动着,发出无声的哀鸣。
报复!
这就是那畜生的报复!
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它毁了他的栖身之所,毁了他半年的辛劳(瓜蔓全断,瓜虽在,却也活不长了),用最直接、最暴虐的方式宣告它的存在和它的仇恨!
张铁柱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珠子都红了。
媳妇吓得低声啜泣起来。
“柱子哥……这……这邪乎事儿……” 王顺看着这一家子的惨状,声音也带了惧意,“怕不是……真招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招上了!”
张铁柱猛地一跺脚,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是狼妖!
我爹在瓜棚差点着了它的道,用火枪崩了它一脸!
它这是报复!
它毁我爹的棚子,断我家的生路!
这事儿,没完!”
他猛地转向父亲,眼神坚定:“爹!
您歇着!
天一亮,我就去敲锣!
把全村的老少爷们都叫起来!
畜生敢来,咱们就跟它拼了!
火枪能打它一次,就能打它第二次!
咱们人多,有家伙!
不怕它!”
张老汉看着儿子那张因愤怒和决心而显得格外刚毅的脸,绝望死寂的眼底,终于缓缓燃起了一点微弱的光芒。
是啊,畜生记仇,人难道就不记仇?
畜生要拼命,人难道就伸着脖子等死?
“对……” 他挣扎着坐起来,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狠绝,“拼了!
它毁了瓜棚,断了瓜蔓,就是想逼死我们!
不能让它得逞!
柱子,去!
把人都叫来!
把家伙都亮出来!
咱们跟它斗到底!”
当第一缕惨淡的灰白光线艰难地撕破沉沉的雨幕,胶莱河畔这个叫张家屯的小村子,被一阵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