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满泥浆的裤腿和草鞋,落在了那黑影靠着的柱子下方、蓑衣垂落的地方。
刹那间,一股冰冷的寒气从张老汉的尾椎骨猛地窜上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冻住了!
在那湿透的、深棕色的蓑衣下摆边缘,紧贴着柱子,赫然垂着一条东西!
沾满了泥浆和雨水,湿漉漉、毛茸茸的一长条!
灰不溜秋的硬毛纠结在一起,末端……末端分明是狼的尾尖!
俺滴个亲娘!
张老汉脑子里“嗡”的一声,说书瞎子那沙哑的警告如同惊雷般在耳边炸响:“沾过血、害过命的……劫数更凶险!
天地不容,人神共愤呐!”
这哪里是走夜路的可怜人?
这分明是来渡劫的畜生!
是要来跟他张老汉“作妖儿”的!
它求烟?
恐怕求的是他张老汉的命,求的是那几句“点化”的口封!
若给不得,或是给得不如意……一股强烈的求生欲瞬间压倒了恐惧,让他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他喉咙里发出几声干涩的“嗬嗬”声,像是被烟呛着了,脸上硬生生挤出一点僵硬的笑意,声音尽量放得平缓,甚至带上点亲热:“中……中啊!
老弟湿透了吧?
快……快进来坐坐?
棚里好歹能避点雨!”
他一边说,一边借着咳嗽和挪动身体的遮掩,右手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探到身下的苇席底下,指尖触到了那截熟悉的、冰冷的铁管。
“不……不进去了,老哥,” 那黑影纹丝不动,依旧紧紧靠着柱子,声音愈发沉闷,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固执和贪婪,“俺……就这儿抽一口,暖暖身子……就一口。”
“行!
行!
老弟讲究!”
张老汉嘴里应着,右手已经稳稳地握住了火枪的枪托。
那枪托被他的手心焐得有了点暖意。
他左手则摸索着,从腰间的布褡裢里掏出装烟丝的荷包和一个备用的黄铜烟嘴。
动作看似平常,却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近乎凝滞的节奏。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直跳,汗水混着雨水,从额角滑落,流进眼睛里,刺得生疼。
但他不敢擦,不敢有丝毫多余的动作惊扰门口那东西。
“老哥……快些……” 黑影催促道,声音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那顶湿透的草帽微微向上抬了那么一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