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破产坠楼,命运逆转暴雨如注,打在天台锈迹斑斑的铁栏杆上。
蒋干抓着栏杆的手指泛白,指缝间还沾着今早被债主扯破的西装线头。
三十八层的高度下,霓虹灯管在雨幕里晕成模糊的血色光斑,像极了上个月法务部送来的资产清算报告上,那串刺目的 “负债 8 亿” 红章。
“蒋总,您倒是说话啊!”
追上来的债主举着手机录音笔,防水壳下透出冷光,“三十三家口罩厂说倒就倒,您卷着我们的血汗钱——没有卷钱。”
蒋干喉间腥甜,每个字都像吞了玻璃碴。
疫情初期他顶着骂名扩产三十条生产线,谁能想到两年后全球产能过剩,仓库里堆积的白色口罩能埋了整座城。
手机在裤兜震动,是母亲发来的广场舞视频,镜头里她鬓角的白发比去年又多了几缕。
雷声轰鸣时,他忽然想起十八年前那个蝉鸣刺耳的清晨。
高三开学第一天,他站在市六中校门口,望着通知书上 “蒋干” 两个字,突然被后面的男生撞了肩膀。
那男生穿着同款校服,书包带子上挂着枚银色校徽,转身时冲他笑:“同名啊,我也叫蒋干。”
“砰 ——” 天台铁门被踹开的巨响打断回忆。
五个彪形大汉冲进来,领头的纹身男晃着棒球棍:“听说您最近信玄学,觉得跳下去能重生?”
金属棍砸在栏杆上迸出火星,“要不我帮您一把,省得您反悔 ——”蒋干后退半步,鞋底在积水里打滑。
坠落的瞬间,他看见纹身男手腕的表针指向十点零七分,和 2002 年 9 月 1 日那天一模一样。
风灌进领口的凉意突然变成教室吊扇的嗡鸣,校服上的油墨味盖过了雨腥气,等他猛地伸手去抓栏杆,触到的却是刻着 “蒋干到此一游” 的课桌边缘。
“蒋干!
上课睡觉还流口水,要不要脸?”
粉笔头精准砸中额头。
蒋干抬头,看见讲台上的老班抱着教案,身后黑板右上角写着 “距高考 270 天”。
前排女生回头时,马尾扫过他课本上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封皮还带着塑料膜的崭新触感。
他颤抖着摸向校服口袋,硬质纸片硌得掌心发疼 ——市六中的录取通知书,日期赫然是 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