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如云雾缭绕。
我早早到了场地,亲自检查每一处细节——案几上摆放的文房四宝,亭角悬挂的题诗灯笼,甚至特意命人在临水的一面安排了裴砚的座位。
“公主如此用心,不知那位裴大人能否领会?”
青禾小声打趣道。
我正想反驳,忽听外面传来通报声——新科进士们到了。
我连忙端正坐姿,强压下狂跳的心。
众人鱼贯而入,行礼问安。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寻找那个身影。
裴砚走在最前,今日他穿着深蓝色官服,衬得肤色如玉,眉目如画。
当他向我行礼时,我注意到他的视线在我发间的玉簪上停留了一瞬,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诸位不必多礼。”
我努力使声音听起来平静,“今日诗会,只为以文会友,大家尽可畅所欲言。”
按照安排,诗会以“春”为题,每人需即兴赋诗一首。
进士们依次吟诵,各有千秋,但我心不在焉,只盼着快点轮到裴砚。
终于,裴砚起身,走到亭中央。
阳光透过纱帐,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他略一沉吟,朗声吟道:“紫禁春深锁碧桃,玉楼人静度莺娇。
谁知心似沾泥絮,忍把韶华付寂寥。”
诗声落下,满座寂然。
我的心猛地一紧——这首诗表面写春景,实则暗含孤寂之情,与他在御花园中流露的情绪如出一辙。
更让我在意的是,他用的是前朝宫廷诗的格律,遣词造句间透着对紫禁城的熟悉,仿佛曾在那里生活过...“裴大人此诗...别有深意啊。”
我试探着说道。
裴砚抬眼看我,目光如水:“公主明鉴。
诗为心声,臣不过借春景抒怀罢了。”
“好一个‘心似沾泥絮’。”
我微微一笑,“不知裴大人心中有何郁结,竟将大好春光看作寂寥?”
亭中气氛一时微妙起来。
其他进士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地询问。
裴砚似乎也没料到这一问,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平静。
“臣...只是感慨时光易逝,当珍惜眼前。”
他避重就轻地回答。
我没有继续追问,但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这个裴砚,身上有太多谜团。
他的诗才毋庸置疑,但那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感,对前朝文化的熟稔,以及偶尔流露出的忧郁,都让我忍不住想要了解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