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如玉磬,“民为邦本,本固邦宁。
前朝之所以倾覆,皆因苛政猛于虎,民不聊生。
今陛下仁德,轻徭薄赋,百姓安居乐业,此乃社稷之福。”
我注意到他说“前朝”二字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转瞬即逝。
父皇听了龙颜大悦,当场赐他御酒三杯。
宴会进行到一半,按照惯例,新科进士们要即兴赋诗。
裴砚提笔蘸墨,略一沉吟,便在宣纸上挥毫而就。
内侍将他的诗作呈上来时,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琼林宴应制》——‘九重春色醉仙桃,金榜题名意气豪。
不为浮名求富贵,只将赤胆报皇朝。
’”好一个“只将赤胆报皇朝”!
我心中暗赞。
这诗看似平常,却字字铿锵,既有读书人的傲骨,又不失为臣的忠诚。
“好诗!”
父皇拍案称赞。
“裴爱卿果然才思敏捷。
朕观你诗中气度,将来必成大器。”
裴砚躬身行礼:“臣惶恐,唯愿竭尽驽钝,报效陛下知遇之恩。”
那一刻,我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我想了解这个人,了解他诗句背后未说出口的故事。
宴会结束后,我缠着太子哥哥打听裴砚的事。
太子哥哥被我磨得没办法,只好告诉我:“裴砚出身寒微,父母早亡,由一位老秀才抚养长大。
他天资聪颖,十六岁便中了举人,但因家贫无力赴京赶考,直到今年才得以参加会试。”
“那他如今住在何处?”
我追问道。
“暂居在翰林院的学士舍。
怎么,我们的小公主对他感兴趣?”
太子哥哥促狭地笑着。
我红着脸捶了他一下:“谁感兴趣了!
不过是觉得他的诗写得不错罢了。”
话虽如此,当晚我却辗转难眠,一闭眼就是那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睛。
我知道,我的心,已经为那个名叫裴砚的状元郎所牵动。
琼林宴后第五日,我终于按捺不住,带着贴身宫女青禾去了御花园。
我听说每日午后,新入翰林的官员们都会在园中的文渊阁整理典籍。
我特意选了一件素雅的淡绿色纱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兰花簪,看起来应当像个普通的官家小姐,而非备受宠爱的昭阳公主。
“公主,这样不妥吧?”
青禾忧心忡忡地跟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