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了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但背脊依旧挺得笔直。
她甚至没有看自己肩头的伤口,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被制伏的刺客,然后,目光落在了跌坐在地、满脸惊骇的裴清身上。
她的眼神复杂难辨,有未散的凌厉杀意,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疲惫。
“蠢货……”她低声骂了一句,不知是在骂刺客,还是在骂扑过来的裴清,亦或是……她自己?
随即,她眼前一黑,软软地向后倒去。
“殿下!”
裴清的心跳几乎停止,连滚带爬地冲过去。
在她倒地前,用尽全力接住了她冰冷沉重的身体。
温热的鲜血,透过华丽的宫装,迅速染红了他的月白锦袍。
那刺目的红,烫得他心口剧痛。
公主府,东暖阁。
浓重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
李昭阳面无血色地躺在锦榻上,左肩裹着厚厚的纱布,依旧有血色隐隐渗出。
箭上淬了毒,虽救治及时,但伤势沉重,高烧反复。
裴清被勒令守在榻前。
他看着御医们进进出出,看着侍女们小心翼翼地换药,看着那个曾经不可一世、视人命如草芥的女人,此刻脆弱得如同琉璃娃娃,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他本该恨她,恨她毁了自己的一切。
可看着她昏迷中依旧紧蹙的眉头,听着她无意识发出的痛苦呓语,他的心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闷得发慌。
“水……”她干裂的唇瓣翕动,发出微弱的声音。
裴清几乎是立刻端过温水,用干净的棉纱沾湿,小心翼翼地润湿她的嘴唇。
动作笨拙,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
李昭阳微微睁开眼,眼神涣散,好一会儿才聚焦在他脸上。
看清是他,她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极淡、极虚弱的弧度。
“裴清……”她声音嘶哑,“你……没事就好。”
裴清端着水碗的手猛地一颤,水差点洒出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替他挡了箭,重伤垂危,醒来第一句话,竟是问他有没有事?
巨大的冲击让他一时失语。
李昭阳看着他呆愣的样子,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又牵动了伤口,蹙眉吸了口冷气。
她费力地抬起未受伤的右手,似乎想碰碰他的脸,却在半途无力地垂下。
“我写了放君书……”她声音低弱,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