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管。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的声音破碎不堪。
她垂下眼睛,长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告诉你又能怎样呢?
让你看着我一天天变成这样?”
她指了指自己光秃秃的头顶和凹陷的脸颊。
我跪在床边,把脸贴在她手心里。
她的手不再有迷迭香的香气,只剩下药味和疾病的气息。”
我们说好要一起变老的,”我的眼泪浸湿了她的掌心,“你不能......不能就这样......”沈念轻轻抚摸我的头发,动作依然温柔:“朝阳,看着我。”
我抬起头,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微笑,就像我们初遇时那样。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她问,“你说我眼里有整个春天。”
“我记得。”
我哽咽着回答,“现在也有。”
她摇摇头,从枕头下摸出一张照片递给我。
是我们订婚那天在院子里拍的,她穿着那条浅蓝色连衣裙,手里捧着迷迭香,笑得灿烂。
“记住我这个样子就好。”
她轻声说,“不要记住现在的我。”
我把照片放回她手里,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蓝宝石戒指——自从她走后,我一直随身携带着。”
沈念,“我颤抖着将戒指戴回她的无名指,“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未婚妻。”
她看着戒指,眼泪终于落下。
那一刻,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在急诊科第一次对我微笑的实习医生。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一个护士推着药车进来:“沈医生,该打止痛针了。”
我退到一旁,看着护士熟练地给她注射。
药物很快起效,她的眼皮开始打架。
“睡吧,”我轻声说,“我在这儿陪你。”
她挣扎着保持清醒:“朝阳......衣柜最下层......有给你的礼物......什么礼物?”
但她已经睡着了,呼吸轻浅得像羽毛落地。
我坐在床边,看着她胸口的起伏,数着每一次呼吸,仿佛这样就能让时间停下。
夜深时,她的主治医生来找我。
办公室里的灯光刺眼,医生的眼镜反射着冷光。
“许先生,”他推过来一份文件,“沈医生签署了放弃抢救同意书。
她想......自然走完最后一程。”
我盯着那份文件上沈念的签名——比平时潦草许多,但依然有力。
“还有多久?”
我问,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