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长,在金砖地上交织成谜。
果郡王叩首谢恩时,玄凌忽然注意到他颈间未愈的伤口,结着暗红血痂,混在汗水中洇开。
这道疤倒像根刺,扎得他喉头发紧——当年自己在王府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般皮肉之苦?
“起来吧。”
玄凌摩挲着扳指,鎏金纹路硌得掌心生疼,“听闻摩格部有支精锐铁骑,连年羹尧都忌惮三分,你是如何破的?”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紧接着是宫女的尖叫。
苏培盛脸色骤变,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去。
果郡王垂眸,声音沉稳如松:“回皇兄,臣弟派人截断其粮草补给,又趁夜火攻马厩,乱其阵脚……”话未说完,苏培盛踉跄着撞开殿门,额头还沾着草屑:“皇上!
年羹尧府……府里传来消息,说是将军自缢了!”
养心殿瞬间陷入死寂。
玄凌手中的茶盏“当啷”坠地,滚烫的茶水泼在绣着蟒纹的靴面上,他却浑然不觉。
年羹尧,那个叱咤沙场、权倾朝野的大将军,竟以如此决绝的方式谢幕?
他忽然想起三日前收到的密信,字迹潦草写着“年某愿以死证清白”,当时只当是垂死挣扎,此刻想来,倒像是早有安排。
“去,彻查年府。”
玄凌扶着龙椅勉强起身,臃肿的身躯在晃动中险些跌倒,“还有,派人盯着年世兰……”话未说完,心口突然一阵绞痛,他捂住胸口重重喘息,眼前浮现出年羹尧最后一次入宫时的模样——那个意气风发的臣子,跪在丹墀下高呼万岁,鬓角竟已染霜。
碎玉轩内,甄嬛捧着新制的安神汤,听着槿汐转述的消息,指尖微微发凉。
她想起华妃昨日隔着宫墙传来的冷笑,说“我哥哥定能扳回局面”,如今却成了笑话。
汤碗中漂浮的枸杞随着涟漪摇晃,倒像极了深宫里起起落落的性命。
子时,玄凌拖着沉重的步子踏入碎玉轩。
甄嬛正要行礼,却被他一把拽入怀中。
帝王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嬛嬛,这江山……这江山为何如此沉重?”
甄嬛僵着身子,感受着怀中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忽然明白,比起摩格部的铁骑,这朝堂上的人心,才是悬在帝王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东北战事的余波渐渐平息,后宫表面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