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棵老槐树,据说因为太过巨大,竟奇迹般地保留了下来!
---夜,深得像化不开的浓墨。
没有风,空气凝滞得如同固体。
我带着一把短柄工兵铲,独自一人,如同幽灵般潜入这片沉睡在历史尘埃中的旧王府遗址。
月光吝啬地洒下一点惨白的光晕,勉强勾勒出断壁残垣和那棵巨大老槐树如同鬼爪般虬结扭曲的枝干轮廓。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紧绷的神经。
恐惧和一种近乎病态的亢奋交织在一起。
我按照记忆中的方位,避开堆放的杂物,摸索到那棵老槐树下。
槐树根部盘根错节,巨大的根瘤如同伏地怪兽的脊背。
泥土带着深秋的潮湿和腐败落叶的气息。
就是这里了!
一种强烈的、无法抗拒的直觉在尖叫。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带着泥土的腥气灌入肺腑,压下喉咙口的翻涌。
举起工兵铲,对着槐树主干根部旁一块微微凹陷、寸草不生的土地,狠狠挖了下去!
“噗嗤……”铲刃刺入湿冷的泥土,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下,又一下。
泥土被翻开,带着草根和腐烂植物特有的气息。
汗水很快浸湿了后背,冰冷的夜风吹过,激起一阵阵寒颤。
手臂机械地重复着挖掘的动作,精神却高度紧张,每一次铲子落下都担心会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挖了大约半米深,工兵铲的尖端突然碰到了某种硬物!
不是石头,也不是树根!
那触感……像是某种坚韧的皮质!
我的动作瞬间僵住,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全身的汗毛倒竖起来。
来了!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几乎要破膛而出。
我颤抖着,丢掉工兵铲,跪倒在冰冷的坑边,用手疯狂地扒开周围潮湿粘腻的泥土。
指尖触碰到那东西的表面。
冰冷,滑腻,带着一种……皮革般的质感,却又有着活物的某种……弹性?
泥土被一点点清理开。
月光,吝啬地透过槐树虬结的枝桠缝隙,惨白地投射下来,照亮了坑底。
一颗头颅。
乌黑的长发,如同上好的绸缎,在惨白的月光下依旧泛着一种诡异的光泽,浓密得不可思议,没有丝毫腐朽的迹象,如同刚刚精心梳理过一般。
发髻盘着,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几缕金线,隐隐可见出嫁时的华丽痕迹。
头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