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灼的恳求和一种奇异的、如释重负般的解脱感,死死钉在苏晚脸上。
“房……房子……”他艰难地挤出两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破碎的风箱里拉扯出来,“钥匙……在……玄关……第三个……抽屉……收好……”他用尽全力说完这断断续续的句子,那口强撑着的、维系着他最后一丝生命的气息,骤然松懈。
紧盯着苏晚的目光瞬间涣散,瞳孔放大。
那只被苏晚握着的手,最后轻微地抽动了一下,随即彻底失去了所有力量,软软地垂落下去。
连接着他身体的心电监护仪,发出一声尖锐、绵长、令人心悸的“滴——”声。
屏幕上,那道象征生命跳动的绿色曲线,拉成了一条冰冷、僵直的横线。
苏晚僵在原地,手里还残留着他手指最后一丝微弱的凉意。
巨大的悲伤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她淹没。
然而,在这灭顶的悲伤之下,一股更深的、冰冷的困惑和荒诞感,如同冰锥,狠狠刺穿了她的心脏。
他最后的话,不是“对不起”,不是“我爱你”,甚至不是关于她的一句只言片语。
他拼尽最后一丝生命,交代的,是房子钥匙的下落。
至死,他关心的,仍是那些冰冷的、没有生命的“物”吗?
那句关于钥匙的遗言,像一道冰冷的符咒,烙印在她空茫的意识里,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第三章:玄关抽屉的指引葬礼简单得近乎潦草。
陈默的父母早已不在,仅有的几个远房亲戚匆匆来去。
苏晚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衣,站在墓碑前,看着那个崭新的、刻着他名字的石碑被黄土一点点掩埋。
整个过程,她像个抽离了灵魂的木偶,麻木地应对着一切仪式。
悲伤是滞后的,像一块沉重的湿布,闷闷地裹在心脏外面。
而比悲伤更清晰的,是陈默临终前那句关于钥匙的遗言,像一根无形的刺,扎在心底最深处,隐隐作痛。
回到那个曾经名为“家”的地方,巨大的空寂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吞噬。
每一件家具,每一寸空间,都残留着陈默的气息,却又因为主人的彻底离去而显得陌生而诡异。
没有开灯,黄昏最后的光线无力地挣扎着,在客厅里投下长长的、扭曲的阴影。
苏晚站在玄关,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