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在外面!
它在撞门!
它在用指甲刮门!
它知道我在这里!
恐惧彻底吞噬了理智。
我像一头困兽,爆发出全部的力量,用肩膀狠狠撞向变形的柜门!
门锁在巨大的冲击下发出断裂的悲鸣。
借着撞开的力道,我连滚爬出消防柜,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去!
然而,眼前的一切,让我的血液彻底冻结。
展厅里并非空无一人。
先前那些衣冠楚楚的宾客,此刻如同被抽掉了灵魂的木偶,僵直地站在原地,背对着我。
他们的头颅,以一种人类颈椎绝对无法承受的角度,齐刷刷地、一百八十度地拧转过来!
一张张惨白的脸上,五官被一种空洞茫然的诡异表情所覆盖,嘴角却挂着统一的上翘弧度,僵硬地“微笑”着。
几百双眼睛,没有任何神采,如同蒙尘的玻璃珠,直勾勾地聚焦在我身上。
整个空间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水银蒸腾般的甜腥气息,混合着一种血肉陈腐的绝望味道。
面具墙的方向,传来持续不断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我僵硬地转动脖子,目光越过那些“微笑”的人偶。
那九百九十九张青铜面具,正一张接一张地从墙上剥落。
但它们并非坠落在地,而是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又像是拥有了自己的生命,缓慢地、漂浮着,朝着展厅中央——那个陈列着狻猊葡萄镜的展柜——汇聚而去!
每一张面具后面,都拖曳着一道粘稠的、半透明的暗红色虚影,像是被强行剥离的、尚未完全消散的残魂。
展柜的防弹玻璃,不知何时已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柜中,那面狻猊葡萄镜正悬浮在半空,疯狂地旋转!
镜体散发出污秽粘稠的红黄光晕,如同一个微缩的、贪婪的太阳。
镜钮的狻猊兽张开了嘴,形成一个幽深的黑洞。
那些漂浮而来的面具,连同它们后面拖曳的残魂虚影,如同扑火的飞蛾,前仆后继地、无声无息地被吸入那个旋转的、深不见底的黑洞之中!
每吞噬一张面具,狻猊镜旋转的速度就加快一分,散发出的光晕就膨胀一圈,那粘稠污秽的光芒中,隐隐有无数扭曲痛苦的人脸一闪而逝,发出无声的尖啸。
整个展厅的空气仿佛都变成了粘稠的胶体,沉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