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墨阿凝的其他类型小说《骨莲烬 全集》,由网络作家“风檐刻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镜中诡影林墨指尖触到那面古镜时,寒毛猝然立起。午夜的古籍修复室只亮着一盏台灯,光线像块凝固的黄油,勉强照亮桌上半卷残破的《百鬼图》。镜缘铸着缠枝莲纹,莲花的脉络却泛着诡异的青黑,像干涸的血。三小时前,这面镜子跟着一堆民国旧物被送来,送件人只留下张字条:“寻镜中骨,救阿凝。”阿凝是他的师妹,三个月前在城郊老宅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咔哒。”修复室的门自己锁了。林墨猛地回头,背后只有满墙的旧书架,阴影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眨动。空气中浮起若有似无的甜香,像某种腐烂的花。他攥紧手中的软毛刷,目光扫过《百鬼图》某页——上面画着个披发女子,镜面般的皮肤下隐约可见白骨,旁注小字:“镜骨女,以人心为饵,诱入镜中饲骨。”“林师兄。”声音从镜子里...
《骨莲烬 全集》精彩片段
1 镜中诡影林墨指尖触到那面古镜时,寒毛猝然立起。
午夜的古籍修复室只亮着一盏台灯,光线像块凝固的黄油,勉强照亮桌上半卷残破的《百鬼图》。
镜缘铸着缠枝莲纹,莲花的脉络却泛着诡异的青黑,像干涸的血。
三小时前,这面镜子跟着一堆民国旧物被送来,送件人只留下张字条:“寻镜中骨,救阿凝。”
阿凝是他的师妹,三个月前在城郊老宅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咔哒。”
修复室的门自己锁了。
林墨猛地回头,背后只有满墙的旧书架,阴影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眨动。
空气中浮起若有似无的甜香,像某种腐烂的花。
他攥紧手中的软毛刷,目光扫过《百鬼图》某页——上面画着个披发女子,镜面般的皮肤下隐约可见白骨,旁注小字:“镜骨女,以人心为饵,诱入镜中饲骨。”
“林师兄。”
声音从镜子里传来,带着水汽般的凉意。
林墨浑身一僵,缓缓转回头。
镜面里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阿凝。
她穿着失踪那天的白裙子,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嘴角挂着个僵硬的笑:“你来看我了。”
镜中的阿凝抬起手,指尖划过镜面,留下一道青黑色的痕迹。
林墨心脏狂跳,他记得阿凝怕黑,从不穿白裙子。
这不是她。
“她在哪儿?”
林墨握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你把阿凝怎么了?”
“师兄何必动怒?”
镜中“阿凝”歪头,发丝间露出一截泛白的锁骨,“你看,我这样……不好吗?”
她的皮肤开始像瓷片般龟裂,裂缝里透出森然白骨,嘴角的笑却越来越大,“你不是一直喜欢阿凝吗?
只要你进来,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爱而不得。
林墨喉咙发紧。
他确实喜欢阿凝,从第一次见她抱着古籍跌跌撞撞跑过走廊,到她笑着喊他“林师兄”。
可他是师父捡来的孤儿,而阿凝是师门唯一的传人,他们之间隔着天堑。
他把这份心思藏了十年,直到她失踪,才敢像疯了一样寻找。
“你想要什么?”
林墨强迫自己冷静,目光扫过镜缘的缠枝莲——那花纹和《百鬼图》里镜骨女座下的白骨莲台一模一样。
“人心啊。”
镜中“阿凝”伸出手,指尖穿透镜面,冰凉的触感贴上林墨的眉心,“尤其
是……带着遗憾的人心。”
甜香猛地浓烈起来,林墨眼前开始闪现碎片:阿凝失踪前夜,曾拿着这面镜子问他“师兄觉得这镜子好看吗”;师父临终前塞给他半块玉佩,说“守住阿凝,别让她碰镜骨”;还有……他自己每次看阿凝时,眼底藏不住的失落。
2 骨刻情缘“原来……是你。”
林墨忽然笑了,笑声在寂静的修复室里显得有些诡异,“镜骨女,你以为我真的是为了救阿凝来的?”
镜面猛地一震,“阿凝”的脸扭曲起来:“你什么意思?”
林墨从袖中掏出半块玉佩,往镜缘的莲纹上一按。
“咔嗒”一声,镜缘裂开一道缝隙,里面掉出半截指骨,骨节上刻着细小的字——正是阿凝的笔迹。
“阿凝三个月前就把镜骨的消息传给了我。”
林墨捏着指骨,声音冷得像冰,“她知道自己被盯上了,故意失踪引你现身。
你以为你在诱我入镜,其实是我在引你出骨。”
镜面剧烈波动,“阿凝”的身形开始模糊,露出底下真正的模样——一具由无数指骨拼成的女形,每根骨头都刻着不同的名字。
甜香变成了刺鼻的腐臭,骨女发出尖锐的嘶鸣:“你怎么知道……这指骨是阿凝的?”
“因为这上面刻着我的名字。”
林墨举起指骨,借着台灯看清骨节缝隙里极淡的血痕,“她第一次给我刻字,手滑划破了手指。”
十年前,那个抱着古籍跑过走廊的女孩,早已把他的名字刻进了骨里。
而他藏了十年的爱,终究没能说出口。
骨女在镜中疯狂冲撞,镜子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林墨后退一步,将指骨收入怀中。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阿凝带着文物局的人破门而入,她穿着利落的工装,脸上没有半分柔弱,只有劫后余生的冷冽。
“林师兄,”她看向他,目光复杂,“都解决了?”
林墨点点头,看着镜中逐渐碎裂的骨女,忽然想起《百鬼图》的另一句批注:“镜骨女,本是痴心人,被负后以骨饲怨,困于镜中。”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半块玉佩,又看了看阿凝腰间挂着的另外半块。
原来师父早就知道,原来阿凝也早就知道。
他们之间隔着的从来不是天堑,而是他自己画地为牢的懦弱。
镜子彻底碎成齑粉,空气中的
甜香和腐臭都消失了。
阿凝走上前,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默默地捡起地上的古籍。
林墨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眼眶有些热。
爱而不得吗?
或许吧。
但至少,她还活着,而他终于明白,有些遗憾,比永远失去更值得庆幸。
窗外的天泛起鱼肚白,修复室里晨光微亮。
林墨握紧了那截刻着自己名字的指骨,指尖传来微凉的暖意。
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了。
3 镜胎之谜碎裂的镜碴在晨光里闪着冷光,阿凝蹲身捡拾残片时,工装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那道尚未结痂的疤痕。
林墨握在掌心的指骨突然发烫,骨节间的血痕竟渗出极淡的红光,像活物般顺着他的掌纹蔓延。
“别动!”
林墨猛地扣住她的手腕。
那道疤痕边缘泛着青黑,和镜缘的缠枝莲纹如出一辙。
阿凝身体一僵,迅速抽回手:“师兄,我没事。”
她低头将残片放进证物袋,长发垂落遮住了表情,“镜骨女的妖核已毁,这些碎片得尽快送去实验室。”
文物局的同事在门口催促,脚步声在走廊里撞出空洞的回响。
林墨看着阿凝腰间晃荡的半块锁莲佩,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咳嗽——“沈家血脉……天生引邪”。
三个月前阿凝失踪,根本不是诱饵,而是镜骨女早已寄生在她身上,那截指骨,是她用自身精血刻下的求救信号。
“阿凝,”他追上去,抓住她的肩膀,“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猛地转身,晨光劈开她眼底的阴影。
林墨这才看清,她瞳孔深处竟浮着细若游丝的青纹,像镜骨女溃散前的最后一道咒印。
“师父没告诉你吧?”
阿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冰碴,“沈家每代都要出一个‘镜胎’,用血肉养着镜骨,直到被怨气吞噬。”
指骨在林墨手中剧烈震颤,骨面上的“林”字红光大作。
他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天,师父带着浑身湿透的他回师门,阿凝躲在廊下看他,手里攥着半块玉佩。
原来从那时起,师父就在为他和阿凝铺路,锁莲佩是镇邪之物,更是姻缘信物,只有凑齐两半,才能压制镜骨女对“镜胎”的侵蚀。
“所以你故意让镜骨女附身?”
林墨的声音发颤,“用自己做诱饵,就为了让我……不然呢?”
阿凝打断他,嘴角牵起
一抹苦笑,“等我变成镜子里的白骨女,再求你像杀妖一样杀了我吗?”
她抬手抚上自己的脖颈,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淡青色的勒痕,“三天前在老宅密室,镜骨女已经把根须扎进我的魂魄里,这截指骨是我用最后力气剜下来的,再晚一步,你看到的就是真的阿凝困在镜中了。”
走廊尽头传来电梯抵达的“叮”声。
阿凝迅速褪下锁莲佩塞进林墨掌心:“带着玉佩走,去城西破庙找一个叫‘镜痴’的老人,他知道怎么彻底毁掉镜骨余孽。”
她推他向安全通道,自己却转身走向文物局的人,“我留下处理后续,你快离开这里!”
林墨握着两半相合的玉佩,指骨的红光顺着玉佩纹路流转,竟在他掌心拼出一幅残缺的地图。
城西破庙,正是民国镜匠当年铸镜的旧址。
他猛地回头,看见阿凝被同事围住,她回头望了他一眼,瞳孔里的青纹突然暴涨,像无数细小的镜碴扎进眼球。
“快走!”
她口型微动,脖颈的青痕瞬间变成血色勒痕。
林墨冲进安全通道,楼梯间的声控灯忽明忽灭。
指骨在他口袋里发烫,映得墙壁上的影子忽大忽小,仿佛有无数白骨在身后追赶。
他掏出手机想报警,却发现屏幕上全是乱码,只有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镜胎已裂,怨气将噬城,速毁镜骨源。”
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林墨拦了辆出租车,司机盯着后视镜里他掌心的红光,吓得差点闯红灯。
城西破庙隐在拆迁区深处,庙门匾额上的“镜”字缺了半边,像被利器剜去。
庙内蛛网密布,供桌上摆着个蒙尘的木匣,匣盖上刻着和锁莲佩一样的莲纹。
<“等你很久了,小友。”
阴影里走出个瞎眼老人,手里拄着根刻满镜纹的拐杖,“我是当年铸镜匠的徒弟,等了八十年,就为等锁莲佩的主人。”
老人打开木匣,里面躺着半截发黑的脊骨,骨节间缠着腐朽的红绳。
“这是我师父杀师母时剜下的脊骨,镜骨女的怨气全在这上面。”
他指着林墨掌心的指骨,“你师妹用自己指骨引邪,现在怨气正顺着血脉往她心脏钻,再不用锁莲佩镇住,不出子时她就会变成新的镜骨女。”
4 莲台血祭指骨突然从林墨手中飞出,贴在
发黑脊骨上,两道红光绞在一起,庙内突然刮起腥风,墙壁上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人脸。
老人猛地将拐杖插进供桌:“快把玉佩按在脊骨上!
当年师父就是用半块锁莲佩封的邪,只有凑齐两半才能彻底炼化!”
林墨将两半玉佩按在脊骨两端,玉佩瞬间发烫,莲纹亮起金光,将指骨和脊骨一同包裹。
他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民国镜匠挥刀剜妻骨,师父年轻时持锁莲佩大战镜骨女,还有阿凝在老宅密室里,忍着剧痛剜下自己指骨的模样——她刻下“林”字时,血珠滴在骨头上,竟凝成了一朵极小的莲。
“啊——!”
庙外传来凄厉的尖叫。
林墨冲出去,看见阿凝跪在废墟里,浑身缠满青黑色的骨链,镜骨女的虚影在她身后若隐若现。
她脖颈的勒痕已变成白骨纹路,正顺着锁骨往下蔓延。
“师兄……别管我……”她挣扎着抬头,瞳孔里的青纹已占满眼白,“毁掉脊骨……”林墨举起发光的玉佩,金光所过之处,骨链寸寸断裂。
镜骨女的虚影发出尖啸,化作无数骨片钻进阿凝体内。
老人拄着拐杖冲出庙门,将一道符纸拍在阿凝眉心:“快用玉佩镇她心脉!”
林墨猛地将玉佩按在阿凝心口,金光瞬间穿透她的身体,指骨和脊骨在玉佩中化作飞灰,飘出无数血色莲瓣。
阿凝身体剧烈一颤,咳出一口黑血,瞳孔里的青纹渐渐消退,脖颈的白骨纹路也变回淡红色的疤痕。
“结束了……”她瘫倒在林墨怀里,指尖抚上他掌心的玉佩,“师父说……锁莲佩合,姻缘定……”朝阳从废墟缝隙里照进来,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林墨看着玉佩上渐渐淡去的金光,忽然想起《百鬼图》最后被虫蛀的句子:“痴心刻骨,镜破缘成,以血为莲,渡尽怨魂。”
原来阿凝早就知道,唯有以自己指骨为引,用他的爱意为火,才能彻底炼化镜骨女的怨气。
“傻瓜……”他抱紧她,声音哽咽,“以后别再一个人扛了。”
阿凝在他怀里笑了,眼泪却滑进他衣领:“那你以后……别再把喜欢藏十年了。”
拆迁区的推土机在远处轰鸣,惊起一群麻雀。
林墨握着阿凝的手,看着掌心相合的锁莲佩,忽然觉得十年的怯懦,终究抵不过她刻进骨血里
的勇气。
而那些爱而不得的遗憾,原来都是为了此刻,能在废墟之上,握住她带着伤疤却温暖的手。
庙内的供桌上,最后一片血色莲瓣飘落,在晨光中化作晶莹的露珠。
八十年的怨气散尽,只留下锁莲佩淡淡的暖光,照着两个紧紧相依的身影,和远处渐渐苏醒的城市晨光穿透破庙蛛网时,阿凝掌心的疤痕突然渗出血珠。
那滴赤红落在锁莲佩上,竟凝而不坠,顺着莲纹滚进林墨掌心——十年前他替她挡刀留下的旧疤,此刻正与她的伤口遥相呼应,泛起同样的烫意。
“不对劲。”
镜痴老人的盲眼突然转向东南方,拐杖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拆迁队挖开了沈家老宅的地窖!”
林墨扶着阿凝冲出破庙,远处拆迁区的扬尘里,挖掘机的铲斗正卡在半截青石板上。
石板中央嵌着面水镜,镜面映出的不是天空,而是无数白骨堆叠的莲台,每片莲瓣都刻着哭嚎的人脸——那是《百鬼图》里记载的“万骨莲台”,镜骨女怨气的终极形态。
“快阻止他们!”
阿凝拽着林墨狂奔,袖口的疤痕已红得像要裂开,“沈家先祖当年没毁掉镜骨,而是把它封在地窖,用子孙血脉做活祭!”
5 镜破缘成话音未落,挖掘机司机突然惨叫着撞向挡风玻璃。
他瞳孔里翻涌着青黑骨纹,猛地举起铁铲砸向自己的手腕——那里缠着根红绳,绳结上挂着枚眼熟的青铜镜碎片。
“是镜痴!”
林墨想起老人拐杖上的镜纹,“他故意引我们去破庙,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阿凝突然呕出黑血,血珠落在地上竟凝成细小的骨片。
她脖颈的疤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白骨纹路顺着锁骨爬向心脏:“镜骨女的怨气没散……它附在那些碎片上,借拆迁队的手重筑莲台……”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青石板应声碎裂。
无数骨片从地窖喷涌而出,在空中拼成巨大的莲台虚影,每片花瓣都嵌着镜碴,映出拆迁队工人扭曲的脸——他们全被镜碎片附身,正用沾着血的工具在自己身上刻缠枝莲纹。
“师兄你看!”
阿凝指着莲台中心,那里悬浮着枚血色莲子,莲子表面密密麻麻全是“林”字刻痕,正是她剜下的指骨所化,“镜骨女要拿我的血脉和你的执念当
养料,重铸妖核!”
林墨猛地握紧锁莲佩,玉佩却在掌心冰凉刺骨。
他想起镜痴老人最后说的话:“锁莲佩合能镇邪,却也会引来更凶的煞——当年师父就是用半块玉佩,把师母的魂魄封在镜骨里。”
原来师父临终前没说完的话是:沈家血脉根本不是“镜胎”,而是镇压镜骨的“活祭”。
阿凝的指骨和他的执念,才是打开万骨莲台的钥匙。
“把玉佩给我!”
阿凝突然抢过锁莲佩,转身冲向莲台,“只有用沈家血脉和锁莲佩同归于尽,才能毁掉镜骨!”
“阿凝!”
林墨追上去,却被骨片组成的荆棘墙挡住。
他看着阿凝爬上莲台,将两半玉佩按在血色莲子上,自己的伤疤和她的疤痕同时爆发出强光——十年前他替她挡刀时,血珠曾溅在她锁莲佩的残片上,如今这滴心头血成了引爆镜骨的引线。
莲台轰然炸裂,血色光雨里,林墨看见民国镜匠的妻子抱着镜骨消散,师父年轻时的身影在光中颔首,而阿凝的身体正化作无数血色莲瓣,每片花瓣上都刻着细小的“林”字。
“傻瓜……”他伸手去抓,莲瓣却穿过指缝,飘向拆迁区外的晨光。
三个月后,文物局新设立的民俗研究室里,林墨正在修复一面碎镜。
镜片拼到最后一块时,突然映出阿凝的脸——她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站在研究所的梧桐树下,手腕上戴着串由血色莲瓣磨成的手串。
“林师兄,”她晃了晃手里的档案袋,“城郊古墓出土了面汉代照骨镜,上面的铭文很奇怪,你要不要……”林墨猛地回头,撞进她含笑的眼眸。
她瞳孔深处再无青纹,唯有锁莲佩的金光隐隐流转——那天莲台炸裂时,他用修复刀划破掌心,将自己的血混着阿凝的莲瓣融成新的佩玉,趁乱塞进了她的衣兜。
“好。”
他放下手中的镜片,看见她手腕的手串缝隙里,正渗出极淡的红光,在桌面上映出半朵莲影。
研究所外,推土机正在清理最后一片废墟。
某个工人捡起块刻着缠枝莲的镜碴,刚想揣进兜里,指尖突然被划出血痕。
血珠落在镜碴上,竟顺着纹路凝成极小的骨字——那是无数个重叠的“凝”,在阳光下闪了闪,便化作飞灰消散在风里。
而远处的梧桐树下,阿凝悄悄
勾住林墨的小拇指,掌心的疤痕与他的旧伤相贴,传来微凉的暖意。
有些执念刻进骨血,有些遗憾焚作莲烬,唯有这劫后余生的晨光,照着他们相握的手,和档案袋里那面等待破译的古镜,在岁月里静静泛着光。
6 骨渊之门民俗研究室的落地窗外,梧桐叶正扑簌簌掉进秋分的阳光里。
阿凝将汉代照骨镜平放在防震垫上时,林墨正在给锁莲佩穿新的系绳——那枚由他与阿凝心头血熔铸的玉佩,近来总在午夜泛出微光,像块浸在温水里的冰。
“镜钮上的铭文很奇怪。”
阿凝的指尖悬在镜缘,那里盘踞着两条交缠的骨龙,龙鳞竟是由无数细小的“人”字拼成,“考古队说这镜子从墓主胸口挖出来,尸身都化成灰了,镜子还亮得能照见骨头。”
林墨凑近镜面,却没看见自己的倒影。
青铜镜里浮动着淡青色的雾,雾中隐约有座悬浮的骨桥,桥上走着个穿汉官服的人,背对着他们往雾深处走。
他猛地想起《百鬼图》残卷里关于“照骨镜”的记载:“能照人心骨相,亦能映亡者残魂,若见镜中行桥者,乃骨渊引路人。”
“别动。”
林墨扣住阿凝的手腕。
她上次触碰古镜时,小臂的旧疤曾渗出骨纹,“这镜子不对劲,墓主肯定不是普通人。”
话音未落,镜面突然爆出青光。
阿凝瞳孔里映出镜中骨桥的倒影,桥栏上的石狮子竟转头朝她咧嘴——那是张由无数碎骨拼成的脸。
她腕间的血色莲瓣手串猛地发烫,有片莲瓣裂开细缝,露出里面暗红的血丝。
“嗡——”镜子发出蜂鸣,镜中汉官服的人缓缓转身。
他没有脸,胸腔位置嵌着块刻满蝌蚪文的骨牌,骨牌边缘插着把锈迹斑斑的青铜刀,刀柄缠着根眼熟的红绳——和镜痴老人拐杖上的绳结一模一样。
“是他!”
林墨想起破庙供桌上那截发黑的脊骨,民国镜匠杀妻时用的正是这种青铜刀,“这镜子和镜骨女有关联!”
阿凝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珠落在镜面上,竟凝成细小的骨符。
镜中无脸人举起骨牌,牌上的蝌蚪文亮起红光,在空中拼出八个字:“骨桥重开,血祭当归。”
研究室的顶灯忽明忽灭,窗外的梧桐树影在墙上扭曲成白骨的形状。
林墨抓起修复刀
挡在阿凝身前,却看见自己映在镜中的影子正在碎裂——每块碎片里都藏着个哭嚎的人脸,像极了镜骨女溃散时的模样。
“师兄快看!”
阿凝指着镜中骨桥的尽头,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座白骨莲台,莲台中央摆着个眼熟的木匣,正是破庙供桌上装着镜匠妻子脊骨的那个,“匣盖开了!”
木匣在镜中缓缓打开,里面没有脊骨,只有截刻着“林”字的指骨——正是阿凝三个月前剜下的那截。
指骨漂浮起来,骨节间渗出的血珠竟在镜中凝成一座新的骨桥,桥的这头连接着研究室的镜子,那头通向雾中不可知的深处。
“咚——”研究室的门被敲响。
林墨猛地回头,看见走廊里站着个穿考古服的女人,她抱着一摞文献,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林老师,阿凝老师,我来送汉代墓葬的新资料。”
阿凝的身体突然僵硬。
林墨听见她牙齿打颤的声音:“她……她不是考古队的人,我昨天见过,她叫小柔,半个月前在古墓塌方里……”话没说完,镜中的无脸人突然举起青铜刀,刀尖指向门外的女人。
女人的影子瞬间被拉长,在墙上变成白骨莲台的形状,她手中的文献散落一地,每一页都变成了刻着血字的骨片。
“血祭当归……”阿凝看着镜中悬浮的指骨,又看看门外微笑的女人,瞳孔里映出骨桥上渐渐走近的无数黑影,“他们是来拿我的指骨,还有……你的锁莲佩。”
林墨握紧腰间的玉佩,触手一片冰凉。
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沈家血脉不止能镇邪,还能……”话没说完便咽了气,如今想来,后半句该是“还能打开骨渊的大门”。
镜中的骨桥开始震动,无数白骨手从雾中伸出,抓挠着镜面。
门外的女人抬起头,她的眼球竟变成了两枚青铜镜,镜中清晰地映出林墨和阿凝的脸,以及他们身后——民俗研究室的玻璃柜里,那面刚修复好的明代梳妆镜,此刻正渗出青黑色的骨纹。
“下一个故事,”阿凝的声音带着水汽般的凉意,和镜中骨女的语调竟有几分相似,“该从照骨镜里的骨渊,讲到梳妆镜里的……”她的话被镜中爆裂的声响打断。
林墨看见自己掌心的锁莲佩正在发烫,玉佩上的莲纹竟渗出鲜血
,顺着纹路滴在汉代照骨镜上,溅起的血花里,隐约浮现出一个梳着明代发髻的女子背影,她正对着一面梳妆镜,缓缓插-入一支骨簪。
而研究室外的走廊尽头,穿考古服的女人举起手中的骨片,拼成了半面梳妆镜的形状。
镜光闪过的刹那,林墨听见无数细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全是同一个字——“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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