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他们看来,竟然是好吃懒做,享清福。
我麻木地把洗干净的盘子放进柜子里,心一抽一抽的痛。
“好了,不用管她,让她一个人去静静。
嫉妒作祟啊,前些年卯足了劲,还是被苏秘压一头,爸你刚又这么说她,戳着她痛处。
瞧瞧,又不开心了。
不仅想被养着,还想被哄,天下哪来这种既有还有的事情呢。”
言毕,顾越铮拿起财报继续看。
我无助地站在厨房里,怎么也没勇气走出去。
他的意思是,我既要还要?可分明,我哪个都没得到。
密码锁解开的声音,继而高跟鞋的声音响起。
“顾总,你要的文件,我给你送来了。”
干练又端庄,是苏青禾。
顾越铮摘下眼镜起身,替苏青禾拉开椅子。
“辛苦你了,晚上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儿媳亲昵地搂着苏青禾的胳膊,父亲笑得一脸慈祥。
“青禾来啦。
最近很忙吧,看上去瘦了不少。”
苏青禾一一回应完大家对她的热情,四下看了看,问起我来。
“琴琴呢,怎么不见她?”
顾越铮皱了下眉。
“不知道在厨房里干什么。
都一把年纪了,还闹着要补办婚礼,真当谁都像她那么闲。”
苏青禾熟稔地给顾越铮倒了杯茶。
“顾总现在功成名就,琴琴估计是想风光一把,挣个面子吧。
但这事确实是琴琴不对,她该考虑一下你的,你那么忙,她更要体贴些才是。”
“话说回来,我可真羡慕琴琴呢。
不仅嫁了个事业有成的男人,还不用一年到头在外奔波,只需要躺在家里享福。
我要是能过上这种日子,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肯定专心把家里人伺候的舒舒服服。”
听了苏青禾的话,顾越铮赞许地点点头。
“湘琴,你晚饭弄好没?
家里来客人了你没看到吗?说过多少次别让人家久等,真不会来事。”
油烟熏得我眼睛疼,我深吸一口气,忍着泪将炒好的菜端出去。
儿子儿媳蜜里调油,打情骂俏,丈夫顾越铮和父亲贴心地给苏青禾夹菜。
餐桌上没有剩余的位置,我局促地站在一边。
围裙上满是油渍,蓬头垢面。
他们说说笑笑着吃饭,其乐融融,像极了一家人。
我站在一旁,像偷窥着别人幸福的小偷。
这一站,仿佛便是永恒。
一餐饭吃完,都没有一个人来搭理我。
我愣愣地收拾起餐桌,沾着油腥味的玻璃桌倒映出我邋遢的模样。
站在苏青禾身边,活脱脱像她的一个佣人,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苏青禾一心扑在事业上,年近五十却保养得极好,衣着精致,步步生风,叱咤商界,在谈判桌上侃侃而谈。
而我,早早嫁作人妇,在事业巅峰期毅然决然辞去工作,回归家庭,从此被柴米油盐牵绊住半生。
我沉默地洗着碗。
客厅里,苏青禾被众星捧月般包围在中间,一群人笑闹着,笑声飘进厨房。
冷水和洗洁精刺激着我伤痕累累的手,心脏和手一样,都是一阵阵的刺痛,痛到麻木。
“前两天你不是买了补药吗?我先拿去给青禾了,她最近工作压力大,得补补。”
顾越铮虽是在跟我说话,却压根没有征求我意见的意思,打开冰箱就拿起我的补药转身出去了。
“这药很贵,我上周去看医生,医生说我身体很差快负荷不住了,这是我省了很久......”
顾越铮脸瞬间沉下来,打断我。
“你怎么这么小气?我这不是看青禾刚好需要吗,你再买就是了。
再说,你花的钱不是我的钱?青禾是你的闺蜜,你居然还跟她算的那么清。
一股小家子气,真是上不得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