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学士一派的朝臣,纷纷赞同苏廷鹤所言。
太子:“苏大学士所言荒谬绝伦,胡国全因补给撤退,那北境折损数万将士又从何说起?这不是两相矛盾吗?”
苏廷鹤道:“老臣所言并不矛盾,在胡国退兵前,北境将士确实与胡国的军队交过手,只是伤亡比重为一比四,胡国一,莱国四!
老臣还收到北境消息,沐云景此獠为了贪功,在胡国撤兵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居然派精锐去截断胡国后路,这才造成重大伤亡。”
“苏学士慎言!战报中并未提到这些,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说,贪功之事纯属子虚乌有。”太子道,“沐云景退敌,才是不争的事实。”
“老臣敢言,自然是有十足的证据!”此言引得苏大学士门下的官员信心大增。
两人争论不休,门下的臣子们也是唾沫横流。
一时间奏折被当成武器胡丢,鞋子被当作暗器伤人。
平日里老百姓口中的青天大老爷们失去了往日的高高在上,化身为泼皮无赖。
就差直接动手,以武夫的方式一决雌雄。
眼看不可收拾,一道公鸭嗓音传来:
“皇上驾到!”
陛下终于来了?群臣们赶忙山呼迎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穿鞋的穿鞋,捡奏折的捡奏折。
“都是柱国大臣,国之肱骨,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禾帝从殿后走出,语气中带着怒意,“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再有动手者,廷杖二十!”
皇帝发怒,场中大臣连忙齐呼,“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鬼知道他们惹禾帝生气多少次了...声音如此整齐划一。
见禾帝来了,太子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对着苏廷鹤问道:
“听苏大学士方才话中的意思,您在北境军中有眼线?否则,您岂能知晓战报以外的事情?”
他此言颇具攻击。
在莱国,文武分家,内阁大学士可以过问军务,但若是插手兵将调动,那便是犯了忌讳。
果然,禾帝闻言,犀利的眼神射向苏廷鹤。
苏廷鹤暗恨,方才为了打击太子一党的士气,故意露了些底,没想到被太子拿来攻讦。
他知晓其中的利害,慌忙解释道:“陛下恕罪,老臣绝不敢在军中安放眼线,只是有北境军将领,不忿沐云景行事,向臣告密。”
禾帝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苏卿辛苦了!”
心中冷笑,说的好听,将领告状不向朕,不向兵部发信,向你一个大学士告发。
天下间谁能不知其中的猫腻。
苏廷鹤连忙谦虚,“为陛下分忧,是臣份内之事,不敢言辛苦。”
他话锋一转,故意长叹一声道:“只叹那沐云景一意孤行,这才断送了我莱国数万的好儿郎,臣请陛下重罚!”
“此话何意?”禾帝忙问道,“北境伤亡惨重,可也击退了敌国不是?”
“臣要参沐云景...”
正在这时,一名全身盔甲的将军从殿门外走进。
李擒虎见禾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连忙抱拳,“禀陛下,沐云景应旨入宫,正在殿外等候。”
“既然苏卿为了北境之事...”禾帝悠悠道:“沐云景是当事人,苏卿有什么事,便当着他的面说吧,免得他不服!”
“臣遵旨!”
李公公尖锐的嗓音呼喊:
“宣镇国公世子,怀集将军沐云景觐见~~”
沐云景小跑着入殿,两侧尽是身着飞鸟禽兽的京中大员。
其中不乏熟悉的面孔,他不及细看,冲着禾帝行礼道:
“臣沐云景,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急召,臣便衣见驾,望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