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破碎得不成样子,巨大的情感冲击让他几乎无法发出完整的音节。
他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景象,看着少年脸上那熟悉的、安抚人心的笑容,积蓄了太久太久的痛苦、绝望、委屈和刻骨的思念,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轰然决堤!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
他几乎是嘶吼出来,滚烫的泪水瞬间冲破了眼眶的堤防,汹涌而出,划过他冰冷僵硬的脸颊,“她们毁了你!
她们用最恶毒的话……一点一点……把你逼到了绝路!
她们该死!
她们都该死!”
他像一头受伤的困兽,控诉着,宣泄着积压了数年的仇恨和不甘,身体因为剧烈的情绪而微微发抖。
沈萧然的魂影静静地听着,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深不见底的理解和哀伤。
他向前轻轻飘近了一步,那温暖的光晕似乎驱散了一些墓园固有的阴冷。
他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季凉川紧握药片、指节发白的手上,然后又缓缓抬起,迎上季凉川那双被泪水模糊、充满了血丝和疯狂的眼睛。
“可是,凉川哥,”少年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像清澈的泉水,试图涤净那被仇恨浸染的灵魂,“你把你自己……也毁掉了啊。”
季凉川的嘶吼戛然而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他怔怔地看着魂影,看着少年眼中映出的自己——那个形容枯槁、被仇恨和绝望掏空了灵魂的自己。
是啊……为了复仇,他把自己变成了什么?
一个囚禁折磨他人数月的魔鬼?
一个双手沾满血腥、心灵彻底堕入黑暗的行尸走肉?
沈萧然的魂影脸上绽开一个浅浅的、带着点孩子气的笑容,就像季凉川记忆中无数次见过的、能驱散所有阴霾的笑容。
“替我去看看……今年的栀子花,开得好不好,行吗?”
他轻声请求着,语气里带着一丝撒娇般的期盼,目光澄澈,如同倒映着晴空的湖水。
随着这句话,更多的光点温柔地萦绕在季凉川身边,像无数温暖的手,轻轻拂过他的头发、肩膀。
季凉川呆呆地看着他,看着少年那熟悉的笑脸,看着那双盛满了纯粹善意和最后请求的眼睛。
手中的药片不知何时已从颤抖的指缝间滑落,无声地掉落在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