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她步伐不急不缓,身后跟着五名律师、一名银行代表、一名四大审计所合伙人。
文件箱、平板、审计报告一字排开,像钉子钉在长桌,将所有逃生通道堵死。
“董事长,股东大会已经过半数表决,您正式失去否决权。”
首席律师打开公文包,声音平稳。
苏父眼中血丝蜿蜒,他看向那张年轻面孔,似想从女儿眉目里寻回哪怕一丝亲情。
“晚晴,真要把家逼到这一步?”
苏晚晴没避让这目光,她放下文件,声音淡得听不出情绪:“爸,这家公司从你决定把假账写进报表那天起就不再是‘家’。
我只是推你们进入自己挖的坑。”
苏母泪水在眼眶打转,哽咽地想伸手去握女儿的指尖,换来的却是空气。
她忽然记起十五年前那个雨夜:福利院窄巷里,她在黑伞下回头,看见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缩进门框,眼底藏着渴望。
那一瞬间,她选择了转身离开——从此,她们之间隔了一场整整十五年的寒冬。
“签字吧。”
苏晚晴把钢笔推到苏父面前,“否则破产清算,员工遣散,媒体通稿已经排好,最快今晚就能见报。”
苏父握笔的手在发抖,怒火与绝望交织,却终究被商场老手的冷静压下。
他知道,这不只是输赢,这是生与死。
笔尖落下,墨迹晕开,如血丝向纸面蔓延。
最后一划收尾,他仿佛一瞬间被抽走全部力气,整个人萎缩在椅背。
印章重重盖下,清脆声响在空旷会议室里回荡,像铁锁扣合棺盖。
文件齐备,律师递上收据,银行代表当场敲入系统确认“股权过户”指令。
大厦信息屏立刻滚动新闻:“Q资本正式控股苏氏集团”。
员工们涌到茶水间盯着那行字,有人欢呼“终于有钱发工资了”,有人默默抹泪。
企业命运,就在这寥寥几分钟,被改写。
就在印章落定的同时,香港半山一家酒店的门也被敲响。
苏念念披着睡袍开门,律师与银行职员鱼贯而入,奉上一份资产冻结告知书。
她崩溃尖叫:“不可能!
那套海景公寓是我的嫁妆——”银行职员神色漠然:“抱歉,您名下不动产用于担保苏氏贷款,已触发追偿条款,请您配合。”
世上最快的报应往往无需天雷,只要一张盖章的公文。
苏念念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