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她默默地打开,是熬得软烂喷香的肉粥。
她盛出一小碗,放在我面前的地板上,然后自己抱膝坐在旁边,下巴搁在膝盖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晚霞。
我没有立刻去吃。
空气中弥漫着粥的香气和她身上淡淡的、混合着疲惫与悲伤的气息。
我拖着后腿,有些费力地挪到她身边,挨着她的腿趴下。
夕阳的光线勾勒着她清瘦的侧脸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靠近,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转头。
房间里很静,只有时钟指针走过的细微滴答声。
过了很久,久到窗外的金色褪去,换上深沉的靛蓝。
林晚晴忽然极其轻微地吸了一下鼻子,声音低哑得几乎被暮色吞没:“沈默……”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我早已沉寂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无声却剧烈的涟漪。
五年了。
第一次,有人用这个名字呼唤我。
不是“金条”。
我抬起头,用那只仅存的、视力模糊的右眼,看向她。
她的脸依旧对着窗外,泪水却无声地滑落下来,一颗接一颗,砸在她环抱着膝盖的手背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对不起……”她的声音破碎,带着浓重的哭腔,肩膀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对不起……替爸爸……也替我自己……对不起……金条……不……沈默……”那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悲痛、愧疚和无法言说的复杂情感,终于冲破了冰封的堤坝,汹涌而出。
她不再压抑,像个迷路的孩子,失声痛哭起来,身体蜷缩着,肩膀剧烈地耸动。
哭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令人心碎的绝望和无助。
我看着她。
看着这个在雨夜里抱起我的女孩。
看着这个被父亲扭曲的爱摧毁了一切的女孩。
看着这个,此刻背负着巨大原罪、哭得不能自已的女孩。
心中那片被仇恨灼烧了五年的焦土,在泪水的浸润下,没有生出原谅的绿芽,却奇异地松动了一些。
那些尖锐的、日夜折磨的棱角,被这汹涌的悲伤冲刷着,似乎……钝化了一点。
我伸出舌头,不是去舔食地上的粥,而是轻轻地、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温柔,舔舐着她手背上温热的泪水。
咸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
她浑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