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陈警官拿起复印件,“时间吻合。
动机……似乎也有了另一种解释。
绝望的绝症病人,在最后时刻拉上他认为的‘背叛者’一起毁灭?
还是……为了给女儿留下‘干净’的财产?”
他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冰冷的讽刺,“人心,有时候比绝症更可怕。”
真相如同最锋利的刀,剖开了所有伪饰。
林晚晴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失声痛哭。
那哭声里,充满了被至亲背叛的剧痛,世界崩塌的绝望,还有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名叫沈默的受害者的巨大愧疚。
陈警官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我身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探究和……一丝深藏的敬畏。
“它……”他看着林晚晴,缓缓说道,“不仅救了你,也揭开了五年前的悬案,阻止了更大的悲剧。
它……是英雄。”
英雄?
我趴在柔软的垫子上,听着林晚晴撕心裂肺的哭声,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真实的疼痛。
左眼的纱布下是永久的黑暗。
英雄?
这个词太沉重,太光明。
与我这一路走来的泥泞、血腥、伪装和刻骨的仇恨,格格不入。
我只是……沈默。
一个被谋杀、被践踏、又被命运丢进仇人巢穴的复仇者。
一个……侥幸活下来的冤魂。
我缓缓地闭上了那只还能视物的右眼。
窗外,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也沉入了地平线。
夜色温柔地笼罩下来。
爪垫上,似乎还残留着林晚晴温热的泪水。
仇,报了。
以一种谁也无法预料的方式。
债,似乎也还未清。
前路……是什么呢?
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呜咽。
像一声叹息,也像一声……叩问。
2 尾声:夜与晨消毒水的味道渐渐被窗外草木的清新气息取代。
林晚晴不再每天都来,但每一次出现,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
她学会了安静地坐在我垫子旁的矮凳上,有时抱着一本书,却很少翻动,目光常常失焦地落在虚空,或长久地停驻在我缠着绷带的身体上。
她的眼神,像被反复淘洗的河沙,最初的惊恐、崩溃和巨大的愧疚,在时间的沉淀下,渐渐显露出一种更深的、近乎疲惫的平静。
那平静之下,是汹涌过后的河床,布满沟壑,再难复原。
当她看向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