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心跳如雷,昨晚好友李明的警告如阴风刮耳:“那破工厂五十年代有人失踪,周绣八成是鬼!
小心她害你!”
李明是个典型的北京土著,胡然的朋友圈里唯一能请他吃顿烤串的哥们儿,可他那副市侩的口吻让胡然反感。
他不信鬼神,却忍不住翻开《芥子园画传》,低念:“鬼神有形,非祸也……”偷瞄周绣,灵感如潮,他继续挥动画笔,画布上的槐树月光越发生动,宛如为她量身打造的圣光。
他想起了卡拉瓦乔的画,那些在黑暗中挣扎的人性,那些被光照亮的灵魂,和他自己在都市夹缝中的挣扎何其相似。
突然,他想起画册中读到的《诗经》:“角枕粲兮,锦衾烂兮,夫妇同眠,情意绵绵。”
他脸一红,脱口道:“周绣,书上说夫妇同衾才真,你觉得咋样?”
话音未落,槐树枝叶沙沙作响,似有暗流涌动,胡同深处传来低沉的嗡鸣,令人毛骨悚然,像这座城市在深夜低语,嘲笑他这不切实际的浪漫。
周绣闻言,脸颊泛起微红,纤手一顿,低声道:“画郎何出此言?
奴家……未谙此道。”
她的声音几不可闻,眼中闪过一丝惊惶,仿佛被胡然的直白触动了深埋的伤痛。
胡然憨笑:“我也不懂,试试呗!”
他拉周绣坐到木床上,笨拙地盖上薄被,二人尴尬对视,床板吱吱作响,屋外风声骤紧,似有低语在胡同回荡,像北京夜空的霓虹,闪烁着虚幻的诱惑。
胡然满脸通红,嘀咕:“这比画画难!”
他想起自己这些年,连个正经女朋友都没谈过,北漂的生活只有画布和泡面,哪懂什么浪漫。
他偷瞄周绣,她的目光柔和却遥远,像隔着百年的时光,让他既心动又自卑。
折腾半夜,毫无进展,二人倚墙而睡。
翌日清晨,胡然醒来,见周绣站在院中,秋风吹动她的旗袍,她正捏一尊民国仕女雕塑,姿态哀婉,泥土在她手中发光,散发檀香,似在诉说前世心事。
她的身影更加透明,魂力耗损殆尽,似随时消散,胡然心头一沉,感到无形危机如刀悬顶,像这座城市对他的无形压迫,让他喘不过气。
胡然找到李明,抱怨:“同衾一点不舒服,腰酸!”
李明捧腹大笑:“你这呆子!
同衾得坦诚相见,卡拉瓦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