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心头警铃大作,猛地扑向角落里睡得正沉的王桂香,用尽全身力气将她往外拖!
自己也被那浓烟呛得头晕眼花,胸口发闷,四肢发软。
两人连滚爬爬地冲出大棚,瘫倒在冰冷的泥地上,贪婪地呼吸着外面冰冷的、带着草木灰味道的空气。
王桂香剧烈地咳嗽着,惊恐地看着棚口还在往外冒的淡淡烟气。
“晚…晚儿…这是…咋了?”
王桂香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一氧化碳…炭气中毒…”苏晚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小脸煞白。
她低估了木炭在密闭空间燃烧的危险性!
差一点,就差一点……“那…那菜苗…”王桂香猛地想起棚里的西红柿苗。
苏晚挣扎着爬起来,等烟气散得差不多了,才再次钻进去。
借着月光,只见靠近炭盆的几株幼苗叶片已经发蔫卷曲,呈现出不祥的灰绿色,但大部分幼苗在远离炭盆的地方,似乎还未受到致命影响。
这一次的生死教训,让苏晚彻底放弃了夜间在棚内明火取暖的念头。
她绞尽脑汁,想出了更安全的土办法:白天在窑洞里烧炕,将热量积蓄在厚厚的土坯墙里,夜间在靠近大棚的窑洞墙壁外堆上厚厚的秸秆保温层,尽可能减少棚内热量的流失。
又在棚内地表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干草,像给土地盖上了一层保暖的被子。
每一株稚嫩的幼苗,都成了她们的心头肉。
苏晚每天天不亮就钻进大棚,观察叶片的状态,测量土壤的湿度。
王桂香则负责挑水、沤肥、拔草。
母女俩像呵护婴儿一样,小心伺候着这片寄托了她们全部希望的绿色。
当第一簇嫩黄的小花,怯生生地在寒冬腊月里、在温暖的塑料棚内绽放时,王桂香颤抖着手,轻轻碰了碰那娇嫩的花瓣,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掉了下来。
“开…开花了…晚儿…真的开花了…”苏晚看着那星星点点的小黄花,脸上露出了重生以来第一个真正轻松而灿烂的笑容。
她知道,希望的果实,就在前方了。
10腊月二十三,小年。
北风卷着细碎的雪沫子,抽打在向阳镇坑洼不平的土路上,寒气刺骨。
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门可罗雀,只有供销社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和零星几声爆竹响,才透出几分年节的寥落气氛。
苏晚和王桂香却起了个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