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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遍遍在心里说着没关系,只要他痊愈就好。
却还是忍不住用手背抹去眼前朦胧,痛得咬紧牙关。
我怎么糊涂到,又把命交到别人手里。
从来就由不得我啊。
<12药是神药,顾桓玉的胳膊真不再溃烂。
他醒后得知我为求此药失了孩子,恨不得挥剑断臂。
三五个太医小厮合力才得拦下。
可惜我没能看见。
我身子虚弱,起不来床。
顾桓玉伤稍好,就来探望我。
他端汤又拿药,嘴却像被糊住般张不开,如青涩少年。
看着他自责,我胸腔中的恨意如水,渐渐四泄散开。
我长叹口气,拉过他胳膊想看伤,却被惊得一颤:“药你没用吗?”
只见半尺长的伤口还是红肿外翻,半点不见好转。
他瑟缩着手臂:“用了,伤好得慢。”
我心中担心,怕他多心,只笑嗔道:“你可小心照料,别留疤。
胳膊留疤麻麻赖赖,我就不喜欢你了。”
他面色透着凝重,却还是被我逗得多了两分松快。
没过几日,顾桓玉就道伤已痊愈,公务堆积,要上朝。
我再想看他的伤口,他都要百般推脱。
“太丑了,怕你看了害怕。”
连夜间入眠,都要吹了灯,扯紧帐子。
我见他来往矫健如风,只当他真怕留疤了我不喜欢,心下渐渐安定下来。
13顾桓玉平乱有功,接连拔擢。
送贺礼的人直排到西街。
金玉珠翡不必多说,有投机者献来数名美人。
如花似玉的美人,连定远侯府的二门都没进来。
顾桓玉一把长刀挡在门前,吓得美人花容失色,也宣扬出了我善妒的恶名。
我拢着个汤婆子,在廊下看他耍宝。
“这侯府有了你,就无需旁人了。”
他眉目疏朗,珍重万分。
才从香积寺回来时,我总做梦。
梦见那个孩子顺利生了下来,是个女儿。
顾桓玉却违背承诺,纳了妾室。
后来陈亦珠登堂入室,我被打断了手脚,扔出侯府。
孩子留在侯府,受尽委屈白眼。
连绵的哭,哭得我心脏抽痛欲绝。
直到被叫醒,看见顾桓玉眼中的关切,才发现已在梦中流泪满面。
我抚上平坦的小腹,才意识到,那个孩子已经死了。
信任一旦崩塌,实在难以弥补。
顾桓玉那碗没喝的药,成了我们之间的结。
哪怕他再怎样奉上一颗真心,我都忍不住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