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刺眼,却再也照不进我眼底的深渊。
远处似乎有模糊的惊呼声,有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遥远而不真实。
所有的声音都被那可怕的寂静隔绝在外。
只有手上,那粘腻的、温热的、属于他的鲜血,顺着我紧握着“匕首”的手指缝隙,蜿蜒地流下来,一滴,一滴,砸落在脚下干燥、蒙着灰尘的水泥地上。
“啪嗒。”
“啪嗒。”
声音细微,却像重锤,狠狠砸在我空洞的心腔上,震得灵魂都在嗡鸣。
那简陋的塑料“匕首”,还深深嵌在他的血肉里。
它的末端,粗糙地抵着我的掌心,冰冷而坚硬。
我的手指,被他的血浸得滑腻,却像被焊死了一样,死死地攥着它,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呈现出一种濒临折断的惨白。
大脑一片混沌的轰鸣。
五年前那晚的枪声、血色、他倒下的身影,与眼前这具毫无生息、压在我身上的沉重躯体,疯狂地交织、重叠、撕裂。
父亲扭曲愤怒的脸,他戴上警徽时那冰冷陌生的眼神,还有……他扑向父亲身前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绝不作伪的惊惧和决绝……无数碎片在脑海中高速旋转、碰撞,发出尖锐的噪音。
替他父亲挡的那枪……是真的……出狱后我娶你……也是真的……他的声音,带着濒死的喘息和浓重的血气,一遍遍在我耳边回响,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又像最绝望的挽歌。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是真的?
怎么可能……都是真的?
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撕心裂肺地划破了这凝滞的、充满血腥的死寂。
刺眼的红蓝光交替闪烁,映在陆琛惨白如纸的脸上,映在他胸前那片不断扩大、吞噬一切的暗红上,也映在我沾满他鲜血、僵硬得无法动弹的手上。
<杂沓的脚步声包围过来。
有人厉声呵斥着什么,声音模糊不清。
有人试图从后面架住我的胳膊,力道很大,带着不容抗拒的制服意图。
就在那双手即将触碰到我的瞬间——“哐当!”
一声脆响,突兀地炸开。
是我手中那染血的、简陋的塑料“匕首”。
它终于从我脱力般松开的手指间滑落,掉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像什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