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冕堂皇的“彼此自由”,撕成了碎片,再撕成更小的碎片!
纸屑如雪花般在我指间纷纷扬扬地洒落,飘在冰冷的桌面上,飘落在苏晚苍白的手背上,也飘落在我们之间那道无形的鸿沟之上。
餐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
苏晚终于抬起了头。
她那双沉寂如古井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我的身影——一个双目赤红、头发凌乱、胸口剧烈起伏、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般的男人。
她的眼中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是惊愕?
是困惑?
还是……一丝极其微弱、难以捕捉的震动?
快得让我无法分辨。
“陆川……”她终于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你…你冷静点。”
“冷静?”
我像是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喉咙里滚出一声压抑的、近乎呜咽的低吼,“苏晚,你让我怎么冷静?”
我猛地绕过餐桌,一步跨到她面前,双手用力地抓住她单薄的肩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的身体在我掌下轻得可怕,像一片随时会飘走的羽毛。
隔着薄薄的衣料,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细微的颤抖。
前世她也是这样,在我终于幡然醒悟、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她时,感受到她生命在我指间飞快流逝的冰冷和无助。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带着灭顶的恐惧!
“看着我!”
我强迫她抬起脸,直视着我眼中翻涌的痛苦和疯狂,“你告诉我,我签了字,放你‘自由’了,然后呢?
然后你去哪里?
去做什么?
嗯?”
她的嘴唇翕动了一下,眼神躲闪开去,没有回答。
“你不说?
好,我替你说!”
我的声音拔高,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你会在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一个人,默默承受着头痛,一次比一次更剧烈!
你会觉得恶心,吃不下东西,越来越瘦!
你会开始看不清东西,走路不稳!
直到有一天,你晕倒了,被人送进医院……”我的话语如同失控的闸门,倾泻出前世那些最惨痛的细节,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割在我自己心上,也试图割开她此刻看似坚不可摧的平静外壳。
“……然后医生会告诉你,苏晚,你的脑子里长了个东西,很大,很凶险,它叫胶质母细胞瘤!
晚期!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