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只有越来越浓的暮色和被风吹动的荒草,空无一物!
“妮儿!
妮儿不怕!
哥在!
哥在!”
我用力抱住她剧烈颤抖的身体,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痛得无法呼吸。
草妮儿在我怀里疯狂地挣扎着,力气大得惊人。
她不再看荒野,而是猛地转过头,那双因为恐惧而瞪得几乎裂开的眼睛,直勾勾地、怨毒地盯住了那个递水的汉子!
仿佛他就是那恐怖源头的化身!
“走开!
别碰我!
走开——!”
她尖叫着,小小的手胡乱地抓挠着我的脸和脖子,留下道道血痕。
那汉子被草妮儿怨毒的眼神和尖叫声吓得脸色煞白,连连后退,抱起自己的孩子,像躲避瘟疫一样,惊恐地看了我们最后一眼,转身踉跄着冲进了茫茫夜色里,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驿站废墟上,只剩下我和依旧在疯狂尖叫挣扎、口吐白沫的草妮儿。
她的嘶喊声在空旷的荒野上回荡,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绝望和怨恨,一声声,都像刀子捅在我的心上。
“画……撕了……爷生气了……跑不掉……谁也……跑不掉……” 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身体抽搐的幅度也变小了,眼神彻底涣散,只剩下空洞的、对死亡的凝视。
她的身体在我怀里一点点变冷,变硬。
最后一声微弱的呜咽,如同游丝般从她唇边逸出,消散在冰冷的夜风里。
小小的头颅无力地歪向一边,那双曾经乌溜溜的大眼睛,空洞地望着灰暗的、没有一颗星星的天空。
荒野的风,呜咽着穿过断壁残垣,卷起草妮儿散乱的枯黄头发。
我紧紧抱着那具迅速冰冷下去的小小身体,跪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喉咙里堵着腥甜的血块,发不出一丝声音。
巨大的悲痛和更深沉的、刺骨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彻底淹没。
草妮儿临死前那惊恐的尖叫和怨毒的嘶喊,像魔咒一样在我脑海里疯狂回旋。
“画撕了……爷生气了……跑不掉……谁也……跑不掉……”那个穿着宽袍大袖的影子,那个名为“老根儿”的冰冷存在,它没有放过我们。
它追来了!
它用最残忍的方式,夺走了我仅存的希望!
旷野的夜,冰冷刺骨。
我抱着草妮儿小小的尸体,像一尊被遗弃在荒原上的石像。
不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