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惊慌失措的轮到李志刚了。
“什么？”
曾经那双看狗得到深情的桃花眼此刻盛满了震撼、诧异、不可思议等等神色。
随即变得恼羞成怒起来：
“徐凤霞，我真是看错了你！你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李家肯给你一口饭吃你就该感恩戴德！”
“你肚子不争气，这辈子都生不了儿子我总得为了李家的香火考虑吧。”
他还敢提我的肚子。
若不是他娘逼着我在大冬天用井水洗衣服，我怎么会落下宫寒的毛病。
喝中药了调理了大半年，才勉强怀上了大丫。
婆婆一听我肚子的是女娃，就要逼着我打掉。
要不是正好碰到妇联上门，我的大丫差点就保不住！
“你凭什么注销我的户籍信息！你，你，你......”
李志刚你了好半天都说不出别的话。
他自己也很清楚，大哥身亡，他顶替大哥的身份照顾寡嫂不合礼数。
“你都走了，我这个活着的人总要往前看不是吗？更何况，我怎么会想到，你为了林婉清甘愿做大哥的替身呢？”
我语气中的浓浓的嘲讽压得李志刚喘不上气来。
好半天他才哽咽开口：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一个正常人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枕边人呢。
只是上辈子的我沉浸在他的死讯中才错过了种种的蛛丝马迹。
我能感受他落在我身上的视线，而我偏过头看向满脸担忧的五哥。
“哥，我饿了，想喝妈炖的鸡汤了。”
“好。”
五哥笑着摸了摸头。
与此同时，走廊突然传来一阵动乱。
“谁是林婉清的家属！产妇大出血了！”
原本一脸颓废的人，此刻却猛地弹了起来，狠狠将门推开。
“我在这，我是她的丈夫！”
李志刚临走之前还看了我一眼，却很快被护士带走。
我垂下了眸子，什么都没说。
在我心中李志刚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人是他的大哥李志强。
可不知为何，我还是感觉心头憋着一口闷气。
五哥似乎感受到了我心中的难过。
“别担心，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敢顶着连长的头衔在外头招摇，甚至敢参与买卖妇孺这样的事情，他很快就会革职。”
“他敢冒充他哥，除了对他那个大嫂有别的心思，更是舍不得他哥那每月两百多的津贴呗。”
“这种意外离世，部队也不会给什么抚恤金，还不如铤而走险赌一把。”
我突然有些佩服五哥了。
我花了一辈子才看明白的事情，他短短几日就看了个清清楚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