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装的矮胖男人踱步而出,左手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幽绿——竟是省反贪局局长陈江海。
“小卢,别来无恙。”
陈江海的声音带着惯常的温和,仿佛此刻不是在看守所审讯室,而是在省局的茶歇间,“青川的水太深,你不该硬闯。”
卢荀的瞳孔骤然收缩。
三个月前,正是这位陈局长将“清风小组”的任命书交到他手里,那句“绝不能让希望工程变绝望工程”还言犹在耳。
“陈局也来‘劝降’?”
卢荀的声音冷得像冰,“还是来看看自己亲手埋下的棋子是否稳固?”
陈江海走到桌前,指尖划过“忏悔书”上的签名栏:“马副厅长是我老战友,张成书记每年给省局‘捐赠’的办案经费,你以为是从哪来的?
三千万希望工程款,不过是他们从指缝里漏出的零头。”
真相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穿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卢荀想起出发前老陈(注:此处需区分,前文中局长为“老陈”,此处腐败局长为“陈江海”,避免混淆,后续统一称腐败局长为陈江海)反复强调的“阻力很大”,原来那阻力的源头,竟在省反贪局的最高层。
“所以你派我来青川,不是查案,是毁尸灭迹?”
卢荀的指节捏得发白,“陈默找到的资金流向证据,是不是早就到了你手里?”
陈江海掏出烟盒,翡翠戒指在烟盒上敲出规律的节奏:“陈默那小子太轴,非要把数据备份到加密硬盘。
好在王强副局长‘懂事’,昨晚已经从他枕头下搜出来了。”
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陈默被按在地上的照片,硬盘在强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赵刚呢?”
卢荀的声音抑制着颤抖。
“向阳乡的老侦查员,果然不好对付。”
陈江海吐了个烟圈,“不过他不该去红叶山庄找张彪的账本——那地方的监控,从十年前张成就接手了。”
烟圈在空气中散开,像一张无形的网,“听说他跳河了,青川的河水急,捞不上来的。”
跳河?
卢荀猛地想起赵刚年轻时在侦察连练出的潜水本事。
这老鬼,怕是又在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
“林薇在哪?”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陈江海还没开口,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林薇浑身湿透地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