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响混着雨声,高雯感觉自己像被弹簧弹开的木偶,挥刀时带起的风割开了潮湿的空气。
第一刀扎进陈大庆腹部时,他的表情还带着错愕,温热的血溅在高雯脸上,比雨水更烫。
戴宝福想夺刀的手被划开道口子,路刚抱着她腿的胳膊突然松开,她听见有人喊 “杀人了”,于是抬脚踹翻挡在楼梯口的杨伦,踩着满地碎玻璃往外跑。
铁门的锁芯被她用刀柄砸了三下,在第七个男人扑过来前裂开条缝,雨丝混着血珠落进眼里,她终于看清墙上那行用红漆喷的字:“欢迎加入新生互助会”。
巷子尽头的便利店亮着暖黄色的灯,高雯撞开玻璃门时,收银台后的女孩尖叫着往后躲。
她低头看自己的白 T 恤,已经变成暗红色,折叠刀还攥在手里,刀刃上的血顺着指缝往下滴,在瓷砖上画出歪歪扭扭的轨迹。
远处传来警笛声,像某种巨兽的呜咽,她忽然想起十六岁那年在老家看的《天鹅湖》,公主挥动翅膀时,裙摆也像这样染着血色,在聚光灯下美得让人心碎。
第二章:罪与非罪的博弈洪春市检察院七楼会议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李建辉用钢笔尖敲了敲投影仪上的尸检报告照片。
陈大庆胸腹部的两处刀伤呈暗红色,像两枚丑陋的花瓣,在白色背景上格外刺目。
“伤口走向从左上至右下,” 他转头看向坐在角落的王小丰,“符合受害者被压制时的挥刀角度。”
年轻女检察官推了推眼镜,笔记本上记着密密麻麻的批注:高雯指甲缝里的皮屑 DNA 匹配路刚、戴宝福,现场脚印显示七人围堵半径不足两米。
“但卷宗里说她‘持刀挥舞’,” 公诉科老张晃了晃手里的材料,“这用词很容易让人觉得是主动攻击。”
李建辉没说话,低头翻到证人证言部分,胡某某的笔录写着 “她突然掏出刀乱捅”,墨迹在 “乱捅” 二字上有明显修改痕迹。
雨又下起来了。
王小丰站在便利店监控屏幕前,看着高雯被拖进黑色轿车的画面。
店长说那天她总在看手机,嘴角还带着笑。
“她买过创可贴和面包,” 店员递来收银小票,“刀... 啊不,折叠刀是她自己带的,我们不卖那个。”
监控里的高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