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截残墙画着歪扭的太阳 —— 那是六岁的林霜用炭笔涂的,奶奶说能驱散噩梦。
背包里的骨灰盒突然发烫,她取出王桂枝的骨灰撒向夜空,灰烬中坠落一把微型钥匙,与银锁匙孔严丝合缝。
凌晨 1:17,老照相馆暗房银锁在显影液中裂成两半,内壁刻着俄文与日期:“1998.12.25,Москва,Большой театр(莫斯科大剧院)”—— 那是王桂枝当年被周家派去销毁证据时,偷偷藏下的真正出生证明,上面盖着苏联领事馆的印章,证明她是中俄混血儿,父亲是 1980 年代援华的苏联工程师。
红色加密电话响起,电子音冰冷:“明早 8 点,带钥匙到码头。”
林霜捏碎电话卡时,窗外闪过熟悉的身影 —— 那人左手揣在兜里,右手提着汽油桶,缺了半截的小指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清晨 7:58,第三货运码头破冰船的汽笛撕裂晨雾,林霜看着周明宇推着轮椅走近,他银白的头发被江风吹起,左手腕戴着块苏联老怀表:“姐姐,妈妈在圣彼得堡等我们。”
他掀开衣领,锁骨下的蛛网淤痕与林霜完全一致:“DNA 报告是假的,周振华当年调换的死胎,是李昌明的私生子。”
他递过两本护照,姓名栏写着 “林霜” 与 “周明宇”,出生日期同为 1998.12.25。
汽笛再次长鸣,林霜摸向耳后结痂的伤口,那枚被长发掩盖二十年的 “朱砂痣”,此刻烫得像块烙铁。
她转身走向登船口,破冰船犁开江面的浪花中,映出三个重叠的影子:雪夜中啼哭的弃婴、废墟里画太阳的女孩、以及此刻走向黎明的女人。
江风吹散最后一丝晨雾,银锁的碎片从她掌心滑落,沉入水底 —— 那里,藏着所有被遗弃的过往,也孕育着即将解冻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