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了吗，妈妈为什么不能去高考？
我疑惑地看向舅舅和妈妈。
舅舅一句不能去，妈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手不自觉地紧握住装着准考证的挎包，身体作出防御姿态。
眼睛里透着无力和迷茫，声音微微颤抖。
“是爸妈不让我去，对吗？”
“那个男人也是你们放进家的，对吗？”
“是想让我嫁给他，对吗？”
一连三问，字字泣血。
舅舅的沉默已经告诉我们答案。
妈妈轻轻地笑了一下，她身上溢出的悲哀，紧紧攥住我的心脏。
难以呼吸。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脆弱无助的妈妈。
在外婆家遇见老酒鬼，我以为是意外。
习惯早起的妈妈久睡不醒，准考证又被藏起来了，慌乱中我也没有多想。
可是聪明的妈妈早就看透这些意外。
没有人希望她去高考。
可是，还有我。
我来了，就是替妈妈砍走所有阻碍。
“谁说你不能去高考，你想去就能去！”
说完我张大嘴巴，一口狠狠地咬在舅舅抓住自行车的手臂上。
以前我总顶嘴，妈妈就会说我牙尖嘴利的，现在一口牙总算派上用场。
舅舅吃痛，甩开了我的同时也松开了车把手。
“快走！”
趁这功夫我一手拉着妈妈，一手推着车往前狂奔。
只要冲出巷子口，就能重新让妈妈上车，拼了我这一条小命也要带她去学校。
突然蹦出两个人。
诶，这年代也有人碰瓷的啊？
“桂英，你不能去高考！”
蹦出来的两个人不是别人，是我的外公外婆。
九零年的外婆看起来年轻很多，头发也没有完全白。外公，还是那副棺材板脸。
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有阴沉沉的眼睛看着我和妈妈。
外婆一上来就抓住妈妈的袖子，另一只手抹着眼泪。
“听妈的话，回家去。”
妈妈站着不动，外婆的哭声越发大了。
吵得外公的脸越来越黑，终于爆发，大声训斥妈妈。
“谁家女儿像你一样喊着要高考，快滚回家去！”
说完就抓住妈妈往回走。
我无奈地苦笑，没想到一个高考居然和西天取经一样困难重重。
但无论如何，都走到这一步了，今天我是一定要妈妈能如愿去参加高考！
哐！
抽出我早就看好的，不知道是谁家放在墙角的砍柴刀。
拦在妈妈面前。
“谁上来我就砍谁！”
外公外婆两个人见到我这么蛮横，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妈妈也被吓得不轻，但更多是担心我。
“不能伤人，你会被拉去坐牢的。”
我回头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
“没事的。”
九零年我还没出生呢，警察局可没有我的任何信息。
“他们有我挡着，你快去学校！”
时间不多了，我催促妈妈快走，让我给她断后。
妈妈看看我，再看看外公外婆，估计我不会吃亏，咬咬牙推着二八杠准备离开。
还没等我松下一口气。
外婆突然疯一般冲出来，砰砰砰朝着妈妈磕头。
“桂英你不能去不能去，去了我们全家都会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