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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5-28
苏九娘总爱穿开衩到腿根的旗袍,她说男人的眼珠子比骰子好骗。
子时二刻,檀香烧断第三截灰,我太阳穴上豆大的汗珠一点点往下滑,足够的痒和冷,令我拿着牌的手悬在半空。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上赌桌。
耳边响起的丝袜摩擦声,我听到过无数次,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阿宝,香烧过半了。”苏九娘衔着翡翠烟嘴,吐出的烟雾在光束里凝成盘旋的青蛇,“再找不到我藏的牌,姐姐可要收回你这双漂亮的小手了。”
我叫李阿宝,是师父苏九娘唯一的关门弟子。
今日到了规定的七年出师期限。
千门师徒传承讲究“过三关”,要出师,需在祖师爷画像前立生死状,赌桌上不认师徒情分,只论手上功夫,输家要留下身上最珍贵的东西。
我到了最后一关。
师父要的是我这双手。
我神经紧绷,却故作淡定地说:“师父,你说过,千门高手之间的对决在心不在术。”
她缓缓吐出一口雾,半眯着眸子,满脸的不屑:“教你七年就学会顶嘴了?别忘了是谁在垃圾堆里捡回你这只小野狗。”
透过暗红的光,我看见她的红色指甲在敲桌面,半个月前的雨夜,这个穿着猩红旗袍的女人也是这样坐在赌桌前,那时她抬手间就让两个老千手指齐根而断,血珠溅在我脸上还是温的。
“师父,该切牌了。”
苏九娘忽然轻笑,腕上翡翠镯子叮当相碰发出脆响,她站起身,旗袍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摇曳,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
她俯身切牌时,领口垂落的阴影若隐若现。
“小崽子。”她忽然抬腿架在桌沿,黑丝袜在吊灯下泛着细碎珠光,戏谑道:“这个时候还敢分心?往哪看呢?”
我脸上发烫,没有理会她的言语,但视线却一直死死咬住她旗袍开衩处——那里有道不自然的褶皱,就在她要变换坐姿的刹那,我突然抓起茶碗泼向她的右肩。
水花在绸缎上晕开深色痕迹,苏九娘侧身闪避时,我看到了她后背绷紧的布料下,那张牌的轮廓正在肩胛处游移。
可当我伸手去抓的瞬间,她突然旋身,旗袍下摆扫过桌面,牌影消失无踪。
藏牌,是千门里基本功中的基本功,同样也是难度最大的动作之一。
顶级老千可以做到牌随手走,如影随形,变幻莫测。
而我要做的,就是揪出这张牌!
还剩十秒。
檀香里混进了她身上的体香。
她俯身整理牌堆时,领口垂落的阴影中闪过一抹红。我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她教我“灯下黑”时,曾把玉镯藏进最显眼的瓷碗里......
最不可能的地方,往往藏着最致命的危险。
正当我将手伸向那个部位之时,却猛然抽回手。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个禁忌之处是我最不想面对的一关。
“时间到。”
她忽然解开盘扣,深紫色胸衣蕾丝间夹着另一张红心A。
果然!真正的考题在这。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方才所有交锋都是幌子,真正的杀招藏在她最禁忌的部位。
那些刻意暴露的破绽,香艳的陷阱,都是要我犯下师徒伦理的大忌。
她总爱在胸衣里藏牌,说天下男人的眼都瞎在牡丹花下。
她还说天底下敢拿这张牌的人没出生。
牌桌在轻颤。
不是潮水也不是地震,是她翘着的腿在蹭我膝盖,“你猜对了地方,但现在......”她声音甜得像浸了蜜的刀锋,“你敢来拿吗?”
阁楼忽然陷入死寂,我看见她右手拇指在轻轻摩挲裁牌刀。
汗水顺着脊椎滑进我的腰带里。
拿,大概率会死。
不拿,双手不保。
七年来每个被罚跪的深夜,她踩着高跟鞋绕着我转圈,鞋跟敲地声和裙摆窸窣声突然又出现在我耳边萦绕。
此刻那双裹着丝袜的腿就横在赌桌两侧,稍有不慎就会绞断我的脖颈。
但我决定豪赌一把!
来不及思考,我抓起桌上的威士忌一饮而尽,酒精上头的我猛然将酒瓶摔在地上。
酒瓶在地面崩开的瞬间,我一把扯开师父的珍珠项链。
右手跟着闪电般探入那片温软......
去他娘的师徒禁忌!大丈夫顶天立地,有何不敢?
然而我还是慢了半秒,在指尖触到硬质卡片的同时,裁牌刀已经抵住我的腕脉......
“你果然敢。”她呼出的热气带着威士忌的酒气,“当年那个吓得尿裤子的小乞丐,终于长出獠牙了。”
七年前寒露那夜,她就是用这种酒淋在我伤口上。
我闭了闭眼,七年前的雨夜扑面而来。
七年前冬至夜,我蜷在“金钩赌坊”后巷的潲水桶旁。
父亲被剥光的尸体刚被扔进运河,死前他右手还攥着半张幺鸡——那夜他押上了我的眼睛。
苏九娘的高跟鞋踏过积雪时,我逃出赌坊没多久,正嚼着带血的馒头。
记忆中穿红色高跟鞋的女人蹲下身,伞檐抬起,我首先看见的是张美到令人窒息的脸庞。
“眼睛倒是亮得像小狼崽,有几分他年轻时的模样。”她当时这么说着,伞面微倾替我挡住雨幕。
短暂犹豫后她站起身像是做了一个极难的决定,踢开我护着馒头的胳膊:“跟我走,能让你爹闭眼。”
............
我输了。
但我并不认输!
我的世界里,只有死和赢,没有输字!
要么脖子被拧断,要么我赢!
我紧紧盯着师父的眸子,手指依然缓缓探进那道白色的沟壑,随即捏着染了她体温的扑克牌慢慢后退......
她面无表情。
而我的汗水早已经打湿背脊。
一道突然寒光闪过!
我本能地翻滚躲避,却听见“咔嚓”一声——她斩断了自己一缕头发。
“出师礼。”
她突然笑了。
笑着把断发系在我手腕上,“小子,记住,江湖里最危险的从来不是千术。”
“江湖要砍人双手,也从来不看牌面。”
说完她撕开旗袍前襟,黑色束胸上密密麻麻缝着刀片,“最后一课,女人的身子才是最利的刀......”
“明白了师傅。”
这最后一课。
在我以后的岁月里,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连忙低下头,不敢去看那一片雪白,同时一阵后怕,但凡刚才不是扯断水晶吊坠,而是选择撕开师傅前襟......我的右手定然已经血肉模糊。
“师傅,关于我父亲......”
离开前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弄清楚。
在我记忆中那个总说要去澳门发财的男人,死得比狗还窝囊。
死前赌上了我的眼睛。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逃过那一劫,师傅根本不许我问。
苏九娘重新坐在牌桌上,翘起二郎腿,吐出了一口烟雾,终于说出了七年前的那个秘密:“你爹是被人设局陷害死的。”
“什么?”
我瞳孔巨震。
我只知道老爹是个赌棍,最后一次上赌桌时,他输掉了自己的命,但我不知道他真正的死因。
“我要报仇。”
我站在原地愣了很久,最终只说出了这四个字。
“凭你?”
“凭师傅教我的这身本事。”
“千门背后是个很庞大的势力集团。”
“我会证明给你看!三年,三年之内我会成为整个河州的爷!”
苏九娘忽然笑了。
这是她第一次对我真笑,眼角细纹里藏着七年风霜。
她笑得花枝乱颤,旗袍肩带滑落也浑不在意。
“滚吧。”
苏九娘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远。
阁楼门吱呀打开时,晨光刺得我睁不开眼,转身再看时,赌桌上只剩半杯残酒,桌上的水渍凝成暗红色,像极了七年前溅在我脸上的血。
我转过头看向远方,立下了誓言。
三年内,我要凭借一己之力,成为整个河州最大的爷!
再然后我会亲自拔下仇人牙齿,做成最漂亮的骰子。
我回头望了一眼师父离去的方向,强压下内心最深处的那个念头,然后大步踏出。
河州,我来了;江湖,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