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彭多多哥的其他类型小说《柳如烟:凌晨三点的光后续》,由网络作家“大魔王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一章雨夜的白玫瑰雨丝如帘,打湿了南京西路的霓虹。彭多把电瓶车停在梧桐树下,从保温箱里摸出手机,屏幕上“订单已超时15分钟”的红字刺得他眼皮一跳。西餐厅的玻璃门映出他狼狈的模样:深蓝色工服沾着泥点,外卖箱的锁扣还挂着半片枯叶。“先生,您的外卖。”他强撑着笑脸,将纸袋递给穿高定西装的男人,却在转身时被皮鞋尖绊倒。保温箱里的浓汤泼在大理石地面,褐色汤汁蜿蜒成讽刺的纹路,像极了他银行账户里的余额。“不长眼的东西!”男人的皮鞋碾过他的指节,彭多咬着牙没吭声,直到保洁阿姨递来拖把,才发现自己膝盖磕在台阶上,渗出的血珠混着雨水,在裤腿晕开暗红的花。凌晨三点的街头,雨势渐小。彭多蹲在便利店门口吃冷掉的饭团,忽然看见街角的花摊。白色塑料布被风吹得猎...
《柳如烟:凌晨三点的光后续》精彩片段
第一章 雨夜的白玫瑰雨丝如帘,打湿了南京西路的霓虹。
彭多把电瓶车停在梧桐树下,从保温箱里摸出手机,屏幕上“订单已超时15分钟”的红字刺得他眼皮一跳。
西餐厅的玻璃门映出他狼狈的模样:深蓝色工服沾着泥点,外卖箱的锁扣还挂着半片枯叶。
“先生,您的外卖。”
他强撑着笑脸,将纸袋递给穿高定西装的男人,却在转身时被皮鞋尖绊倒。
保温箱里的浓汤泼在大理石地面,褐色汤汁蜿蜒成讽刺的纹路,像极了他银行账户里的余额。
“不长眼的东西!”
男人的皮鞋碾过他的指节,彭多咬着牙没吭声,直到保洁阿姨递来拖把,才发现自己膝盖磕在台阶上,渗出的血珠混着雨水,在裤腿晕开暗红的花。
凌晨三点的街头,雨势渐小。
彭多蹲在便利店门口吃冷掉的饭团,忽然看见街角的花摊。
白色塑料布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一个穿浅紫风衣的女孩正摸索着整理花束,指尖划过玫瑰花瓣时,唇角扬起极淡的笑。
“要收摊了吗?”
他鬼使神差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像含着沙砾。
女孩的手指顿在花枝上,侧过脸:“还有三束白玫瑰。”
她的盲杖轻轻叩击地面,“先生,买一束吧,它们不该烂在雨里。”
彭多摸了摸口袋,只剩两枚硬币。
他犹豫着递过去,触到女孩指尖的薄茧——那是常年修剪花枝留下的痕迹。
她熟练地用牛皮纸包好花束,塞进他怀里时轻声说:“谢谢老板,您的声音真好听。”
老板。
这个称呼让他喉咙发紧。
他看着女孩将残花装进塑料袋,用盲杖探着路走向巷口的旧公寓,忽然想起她膝头补丁摞补丁的牛仔裤,和自己工装裤磨破的裤脚如此相似。
第二天傍晚,彭多特意绕路经过花摊。
柳如烟正将勿忘我插进玻璃瓶,听见脚步声立刻抬头:“昨天的玫瑰还新鲜吗?”
她耳尖泛红,“其实......其实您不用每天都来的。”
他这才惊觉自己竟连续七天买光了她所有的花。
此刻夕阳把她的睫毛染成金色,他鬼使神差地说:“我开了家广告公司,就在对面写字楼。”
谎话像藤蔓般攀爬上舌尖,“以后你的花,我全包了。”
柳如烟的脸瞬间亮起来,像被点亮的烛火。
她从抽屉里摸
出个笔记本,指尖在纸页上轻轻摩挲:“我记下来了,彭先生,每天十束花,送到......”她顿了顿,“送到您公司前台吗?”
他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脏突然狂跳。
巷口的面包店飘来黄油香气,他听见自己说:“送到我私人邮箱吧,地址是......”他报出一串瞎编的字母,看着她用盲文钢笔一笔一划刻下,忽然觉得喉咙发苦。
那夜,彭多在兼职的便利店擦着货架,手机屏幕映出银行余额:1782.3元。
距离眼科医院那串天文数字般的手术费,还差四万八千二百一十七元七角。
他摸出裤袋里的白玫瑰,花瓣早已蔫软,却仍固执地散发着淡香。
“多哥,又去买花了?”
收银台的阿芳冲他挤眼,“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
他想说不是姑娘,是个连阳光都看不见的女孩。
话到嘴边却变成:“朋友家的花店,帮忙清库存。”
霓虹透过玻璃门,在他工装裤上投下斑驳光影,像无数个日夜堆砌的谎言,终将在黎明前碎成齑粉。
雨又下起来了。
彭多骑着电瓶车穿过高架桥,车灯照亮雨幕中某个瞬间——柳如烟站在窗前,指尖抚过刚送到的花束,唇角扬起的弧度,比他见过的所有星辰都要明亮。
他握紧车把,任雨水砸在脸上,忽然生出荒唐的勇气:就算是飞蛾扑火,他也想成为她眼中的光。
第二章 拳台上的蝴蝶地下拳击场的铁门吱呀作响,腐臭的汗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彭多跟着穿花衬衫的中介挤过人群,擂台中央的聚光灯下,赤膊的男人正用缠满绷带的拳头砸向对手的太阳穴,鲜血溅在观众席前排,引来一阵欢呼。
“看见那个疤脸了吗?”
中介用烟头戳了戳他肩膀,“上周刚断了两根肋骨,现在还躺医院呢。
你真要上?”
彭多摸了摸口袋里柳如烟送的薄荷糖,糖纸在掌心发出细碎的响。
今早她把糖塞进他手里时,指尖划过他指节的旧伤:“彭先生,您的手......是不是经常受伤?”
他笑着说是搬花盆碰的,却在转身时看见她垂眸的模样,睫毛在眼睑投下蝴蝶般的阴影。
“上。”
他扯下工牌塞进裤兜,露出锁骨下方新添的淤青——那是昨天送单时被轿车刮蹭的。
中介递来缠
手带,他盯着擂台角落的时钟,计算着距离柳如烟收摊还有三小时十七分钟。
第一回合的铃声响起时,彭多听见台下有人吹口哨。
对手是个染黄发的青年,肌肉虬结的胳膊上纹着骷髅头,拳头带起的风擦过他耳际,掀起一阵嗡鸣。
他想起柳如烟教他分辨花材时的声音,温软得像春日的风,于是侧身躲过重击,右勾拳猛地砸在对方腰腹。
“漂亮!”
中介在台下怪叫。
彭多尝到嘴角的血腥味,忽然看见观众席后排闪过一抹浅紫色。
那是柳如烟常穿的风衣颜色,盲杖的金属尖端在地面敲出细碎的节奏。
他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拳头不由得慢了半拍,黄发青年的膝盖狠狠顶在他肋骨上,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彭先生?”
熟悉的声音混在喧嚣里,像一根细针扎进耳膜。
彭多踉跄着退到围绳边,看见柳如烟正扶着栏杆,盲杖尖端停在擂台下方的台阶前。
她怎么会来这里?
他想开口叫她名字,却被对手的拳头砸中面门,血腥味在舌尖炸开。
“别打了!”
柳如烟突然伸手抓住围绳,指尖颤抖着摸索向上,“彭先生,是你吗?”
观众席爆发出哄笑,黄发青年趁机锁住他的脖颈,胳膊上的骷髅头在灯光下狰狞扭曲。
彭多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看见柳如烟苍白的脸在聚光灯下忽明忽暗,终于用尽全身力气肘击对手腹部,趁其松手时扑向擂台边缘。
“快走!”
他抓住她的手腕,触感轻得像一片羽毛。
柳如烟惊得后退半步,盲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周围的喧嚣突然退潮,她颤抖着伸手,指尖擦过他流血的嘴角:“你的手......还有血腥味......不是我的。”
彭多扯下缠手带盖住伤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我路过......刚好看见有人打架......”他弯腰捡起盲杖塞进她手里,触到她掌心的冷汗,“你怎么来了?”
柳如烟咬着下唇,指尖绞着风衣下摆:“我......想给你送东西。”
她从帆布包里摸出个铁皮盒,“自己烤的曲奇, Blind Bake 烘焙坊的配方......”盒子边缘有凹凸的盲文,他认出那是“平安”两个字。
擂台再次传来欢呼声,黄发青
年正对着观众席飞吻。
彭多握住她的手往出口走,听见她轻声说:“你的声音......和彭先生不一样。”
他猛地顿住,感觉冷汗顺着脊椎往下爬。
她仰起脸,睫毛在灯光下微微颤动:“彭先生说话很慢,像......像温水泡茶。
你不一样,像......像下雨天的风。”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将她护在怀里穿过人群。
夜市的霓虹扑面而来,柳如烟被台阶绊了一下,踉跄着撞进他怀里。
他闻到她发间的茉莉香,想起她总说茉莉花能“看见月光”。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他听见自己说:“以后别来这种地方了,危险。”
“那你呢?”
她突然抓住他的袖口,“你会危险吗?”
巷口的路灯忽明忽暗,照亮她眼角未干的泪痕。
彭多想起眼科医院宣传栏上的照片:重见光明的女孩对着镜头笑,身后是盛开的向日葵。
他轻轻掰开她的手指,将曲奇盒塞进她包里:“我不会。”
谎话像块滚烫的铁,卡在喉咙里发烫,“我只是个看热闹的。”
<回到花摊时,柳如烟摸到桌上的盲文笔记本。
她翻开新的一页,用钢笔慢慢刻下:“彭先生的手,今天有消毒吗?”
窗外飘来若有若无的薄荷香,她指尖停在纸页上,忽然想起刚才那个男人的体温——和彭先生邮件里说的“恒温办公室”不同,带着汗湿的热度,像晒过太阳的棉布。
凌晨两点,彭多坐在便利店后厨,用冰水敷着肿胀的眼眶。
阿芳递来创可贴,欲言又止:“多哥,你这是......”他摇头笑了笑,拆开柳如烟的曲奇盒,咬下第一口时,眼泪突然砸在塑料盖上。
甜得发苦的黄油味里,混着细微的盐粒,像她藏在盲文里的心事,终于在深夜的寂静中破土而出。
手机在此时震动,屏幕跳出陌生号码的短信:“柳如烟的手术,我来安排。”
彭多猛地站起身,冰水泼湿裤腿,他盯着那串数字,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
是谁?
难道今天在拳击场被人跟踪了?
他颤抖着回拨,却只听见机械女声:“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巷口的风卷着落叶掠过,彭多摸出烟盒,却发现里面不知何时被换成了薄荷糖。
糖纸在指间沙沙作响,他忽然想起柳
如烟摸过他伤口的指尖,那么轻,却像在他心上烙下了印。
不管是谁在背后操纵,他想,就算前方是深渊,他也要在坠落前,让她看见真正的阳光。
第三章 录音带里的星芒柳如烟把录音笔放在花束旁,指尖抚过按键上的盲文标识。
这是她第一次尝试用语音邮件回复“彭先生”,昨天他在邮件里说“想听你讲花的故事”,语气像掺了蜂蜜的温水,让她后颈泛起细汗。
“今天卖了九束康乃馨......”她对着麦克风开口,忽然听见巷口传来电瓶车的声响,心脏猛地跳起来。
不是他,她告诉自己,彭先生的皮鞋声很轻,像猫爪踩在雪上。
调整呼吸,她继续道:“有个女孩买花时哭了,她说妈妈总说康乃馨太素,可她走后......”录音笔突然发出电流杂音,她手忙脚乱去按暂停,却不小心碰倒了身后的旧相框。
玻璃碎裂声中,她摸到相框里的照片——那是十二岁生日时拍的,爸爸举着她站在花园里,阳光穿过紫藤花落在她睫毛上。
此刻碎片扎进掌心,她却恍惚看见记忆里的光斑,于是对着录音笔轻声说:“彭先生,你见过紫藤花吗?
它们开花时,像一串一串的紫色星星。”
凌晨一点,彭多蹲在便利店后厨听完这段录音。
背景里的碎玻璃声让他攥紧拳头,想象着她独自收拾碎片的模样。
手机屏幕映出他青肿的眼眶,三天前拳击场的伤还没消退,却在看见邮箱里的新邮件时,忽然觉得伤口都在发烫。
“这是今天的干花。”
他对着镜头举起雏菊,尽量让光线避开淤青,“听店员说,雏菊的花语是‘藏在心底的爱’。”
谎话出口时,他看见办公桌上摆着的神秘信封——里面是千元现金和一朵干枯的玫瑰,与柳如烟三天前卖的那束一模一样。
连续七天,每天凌晨都会有匿名汇款打进他的账户,附言栏永远是空白,却在信封里藏着对应日期的干花。
彭多摸着雏菊的花瓣,忽然想起柳如烟说过:“每朵花谢了我都会收起来,等攒够一罐子,就埋在梧桐树下。”
难道捐款人去过她的花摊?
甚至......看过她整理旧花的模样?
暴雨来得毫无征兆。
彭多在送单途中被惊雷震得手一抖,保温箱里的
热汤泼在大腿上,他咬着牙把餐品送到客户手里,转身就往柳如烟的花摊跑。
远远看见白色塑料布在狂风中翻飞,她正踮脚去够被吹走的花束,盲杖滚落在积水里。
“别动!”
他大喊着冲进雨幕,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在泥水里。
柳如烟听见声响猛地转身,雨水顺着她下巴滴落,像断了线的珍珠。
彭多扯下工牌藏进口袋,却看见她指尖正摸索着他掉落的拳击场门票。
“这是......”她指尖停在票面上的盲文区,“格斗之夜?”
他的心跳声盖过雨声。
她怎么会知道盲文门票?
难道......他突然想起第一次买花时,她熟练的包花动作,和笔记本里工整的盲文——原来她早就知道他在说谎,却一直假装不知道。
“是......是客户给的。”
他伸手去夺门票,却碰到她掌心的创可贴,“你的手......捡玻璃时划的。”
她轻轻摇头,雨水混着泪水滑进衣领,“彭先生,你为什么......”她顿住,指尖抚过他潮湿的工装裤,“你的衣服......和那天在拳击场的人一样,有外卖箱的味道。”
惊雷炸响的瞬间,彭多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她的盲杖还浸在积水中,像一根折断的芦苇。
他想抱住她,想把所有谎言都冲进雨水里,却在此时看见她颈间晃动的银链——那是他上周在夜市偷偷买的,刻着“光”字的盲文吊坠。
“对不起。”
他低下头,雨水砸在眼皮上,“我不是什么公司老板,只是个送外卖的......”话未说完,她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指尖带着薄荷糖的清凉。
“我知道。”
她的声音轻得像雨丝,“你第一次买花时,硬币上有便利店的logo。”
她摸索着贴上他青肿的眼角,“还有这里,是被拳头打的吧?”
他愣住,感觉她的指尖划过自己眉骨,像在触摸一幅残缺的画。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她忽然笑了,睫毛上的水珠抖落在他手背上:“但你邮箱里的干花......和我埋在梧桐树下的一模一样。”
彭多猛地抬头,看见她发间沾着的雏菊花瓣。
原来那些匿名捐款,是她用卖花的积蓄换来的?
可她怎么会有那么多钱......他忽然想起她总
说“有个远方亲戚”,想起她磨破的牛仔裤下,若隐若现的旧疤痕——那是幼年车祸留下的,也是夺走她视力的罪魁祸首。
“其实我早就不抱希望了。”
她的头轻轻靠在他肩上,雨势渐小,巷口的梧桐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但你每天的花束......让我觉得,或许黑暗里真的有光在等我。”
他喉咙发紧,想告诉她手术费已经筹够,想坦白神秘捐款的真相,却在此时听见手机震动。
新邮件跳出时,他浑身血液仿佛凝固——附件是段监控录像,画面里,柳如烟正将一叠现金塞进匿名捐款箱,身后的时钟显示着凌晨两点十七分。
“怎么了?”
她感觉到他的僵硬,伸手去摸他的脸。
彭多迅速关掉手机,握住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胸口,让她感受心跳的轰鸣。
远处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成光斑,他听见自己说:“没事。
只是觉得......你比所有花束都要明亮。”
黎明前最暗的时刻,两人坐在花摊前整理残花。
柳如烟忽然摸到他口袋里的薄荷糖,轻笑出声:“原来你喜欢这个味道?”
他看着她指尖的动作,忽然想起录音邮件里她说的紫藤花。
或许等她重见光明,他可以带她去看真正的星星,在紫藤花架下,告诉她所有藏在谎言里的真心。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手术同意书已经签署,落款处是“柳明远”三个字。
彭多浑身血液倒流——那是柳如烟父亲的名字,那个在车祸后消失的男人。
难道神秘捐款人......是她的父亲?
柳如烟听见他急促的呼吸,歪头问:“怎么了?”
他看着她被雨水洗得发亮的脸,将照片删除,轻轻说:“没什么。
只是春天要来了,你的手术......很快就能做了。”
巷口的路灯次第熄灭,第一缕晨光爬上柳如烟的睫毛。
彭多握住她的手,感受着掌心里的薄茧和创可贴,忽然觉得所有的谎言都有了重量——那是他愿用余生去偿还的,关于光与爱的重量。
第四章 黎明前的抉择消毒水的气味像冰锥般扎进鼻腔。
彭多盯着手术室门口的红灯,手心里还攥着柳如烟的盲杖,杖头的雕花蹭着掌心,像她昨天摸他眉骨时的触感。
走廊尽头的急救室传来
杂乱的脚步声,他想起半小时前那个戴口罩的男人——他冲进医院时,呼吸机管线拖在地上,像条垂死的蛇。
“彭先生?”
柳如烟的声音从等候区传来,她穿着淡蓝病号服,指尖反复摩挲着手术同意书边缘,“我父亲......真的在国外出差吗?”
他喉咙发紧,想起昨夜在她旧物箱里看见的诊断书:“柳明远,肺癌IV期,2023年1月确诊”。
原来那些匿名捐款,是卖了老宅的钱;那些干花,是他偷偷从花摊捡的残枝。
监控里凌晨两点的身影,是拖着化疗管的老人,用颤抖的手将积蓄塞进捐款箱。
“他......很快就来。”
谎话出口时,急救室的门突然打开。
医生摘下口罩,声音疲惫:“哪位是柳明远家属?
他想见......”话未说完,柳如烟已经踉跄着站起来,盲杖撞在椅子腿上发出脆响。
彭多扶住她颤抖的肩,看着她摸索着抓住病床栏杆,指尖划过父亲露在被单外的手。
那只手布满老年斑,无名指根部有紫藤花纹身,和她记忆里“爸爸抱我摘花”的温度重叠在一起。
“烟烟......”柳明远的声音像破风箱,他扯掉吸氧面罩,枯瘦的手抓住女儿手腕,“对不起......当年车祸......我怕你恨我......”柳如烟的脸瞬间失去血色。
彭多想起事故报告里的细节:父亲为躲突然变道的货车猛打方向盘,导致女儿重伤失明,自己却只受轻伤。
舆论的指责让他选择逃离,却在生命尽头,用所有积蓄赎罪。
“别说了,先治病......”她摇头,眼泪砸在父亲手背上,“我不恨你......从来没有......”柳明远剧烈咳嗽起来,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彭多看见护士推着抢救设备冲进来,忽然注意到老人枕头下露出的信封,上面用盲文刻着“给彭先生”。
他趁乱抽出信封,里面是张泛黄的照片:幼年柳如烟站在紫藤花下,父亲抱着她笑得开怀,背后是“明远花店”的招牌——原来她的花艺天赋,来自父亲的遗传。
“先生,请离开!”
护士将他推出急救室时,柳明远忽然指向他,用尽最后力气喊:“求你......别告诉她......
”门重重关上,红色警示灯亮起的瞬间,彭多看见柳如烟跌坐在地,盲杖滚向他脚边,杖头的蝴蝶装饰在灯光下微微颤动。
凌晨三点的楼梯间,彭多拆开第二封信。
信纸带着化疗药物的气味,字迹力透纸背:“我知道你在说谎,就像我当年一样。
求你让她以为手术费来自‘远方亲戚’,别让她知道我来过,别让她最后看见的光里,掺着我的影子。”
他想起柳如烟说过,失明后最怕别人的怜悯。
如果告诉她真相,那些用谎言堆砌的希望,会不会变成扎进眼底的刺?
可手术即将开始,她有权知道父亲就在身边,哪怕只有最后一面。
窗外传来第一声鸟鸣。
彭多摸出薄荷糖,糖纸在寂静中发出撕裂声。
他想起她摸他伤口时的温柔,想起录音邮件里紫藤花的星芒,终于将信件撕成碎片,冲进马桶。
当他回到等候区时,柳如烟正抱着盲杖发呆,指尖一下下敲着杖头蝴蝶,像在敲开某个被锁住的春天。
“我父亲......是不是不会来了?”
她听见他的脚步声,突然开口。
他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冰凉的手:“他托我带给你一样东西。”
从口袋里掏出紫藤花干,放在她掌心,“这是他种的花,说等你看见光的那天,要带你去看真正的紫藤花架。”
她指尖轻颤,将花干贴在脸颊上:“原来他记得......”泪水再次滑落,却在唇角扬起笑意,“真好,原来他一直记得。”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护士推来轮椅时,柳明远的床位已经空了,床头柜上留着匿名捐赠收据和一束沾露的紫藤花。
彭多扶着柳如烟走向手术室,她忽然停住,将盲杖塞进他手里:“帮我保管好吗?
等我看见你的那天......想好好看看它的样子。”
他点头,看着她被推进门,白色裙摆消失在门缝里。
晨光透过走廊窗户,在地面投下格子状的光影,像无数个等待的日夜,终于在黎明前织成希望的网。
口袋里的紫藤花干散发着淡香,他想起柳明远病历上的出院日期——手术同一天。
原来老人计算好时间,用最后的力气,换女儿重见光明的可能。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谢谢你让她相信光。”
没有署名,只有附件
里一张监控截图:凌晨的花摊前,戴口罩的老人将一束白玫瑰放在摊位上,背景是初升的月亮。
彭多望着窗外渐亮的天空,想起柳如烟说过,盲女能“看见”的光,是人心底的温暖。
他握紧手中的盲杖,蝴蝶装饰在晨光中闪着微光,那是谎言与真心交织的星芒,终将在她睁开眼的瞬间,绽放成永不熄灭的太阳。
第五章 紫藤花下的星芒消毒水的气味渐渐被茉莉香取代。
柳如烟躺在病床上,指尖反复摩挲着彭多的手机壳——那上面有块凹凸的痕迹,是他电瓶车摔裂的外壳磨出来的。
护士说今天可以拆纱布,她听见窗外的鸟鸣比往日清亮,猜想一定是晴天。
“多吃点水果。”
彭多的声音从床边传来,带着刻意的轻快。
她听见塑料盒打开的声响,知道是他切好的苹果——每块都去了核,切成适口的小块,像他包花束时的细心。
手机突然震动,相册自动播放的提示音响起。
柳如烟听见自己倒吸冷气的声音——画面里,彭多被黄发青年按在拳击场角落,拳头雨点般砸在他后背。
录像时间显示凌晨一点十七分,正是他说“在公司加班”的那晚。
“如烟......”他的声音带着惊慌,手机被猛地抽走。
她抓住他手腕,触到新结的痂——那是上周送单时为救流浪猫摔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的指尖划过他袖口卷起的部分,摸到绷带边缘,“这些伤......都是为了我?”
寂静像潮水般漫上来。
她听见他吞咽口水的声音,听见窗外树叶沙沙作响。
良久,他轻轻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里有心跳的轰鸣,和录音邮件里沉稳的“彭先生”截然不同。
“因为我怕......”他的声音沙哑,“怕你知道真相后,连假装的光都不愿要了。”
她摇头,将脸贴在他手背:“你才是我的光。
不是假装的,是真真切切的,像......像薄荷糖的清凉,像凌晨三点的便利店灯光。”
拆纱布的时刻在午后阳光中到来。
柳如烟攥着彭多的手,感觉医生的指尖轻轻划过眼皮。
当第一缕光线刺破黑暗时,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淡金色的光晕里,彭多的轮廓逐渐清晰,工装裤膝盖处的补丁,眼角未消的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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