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婚吧。”
我妈靠在沙发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里透着深深的倦意,仿佛这句话已经在她心里压抑了太久。
我爸猛地抬起头,眉头紧锁,声音陡然拔高:“离婚?
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我省吃俭用,在外拼命工作挣钱养家,你居然要离婚?”
我妈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讥讽:“省吃俭用?
节省半天银行卡里就剩下一万块钱。
脸就一张,你能省着点丢吗?”
“雨薇!”
我爸突然一把拽过我的衣领,硬生生把我拖到他们中间,声音里带着命令和急切,“快跟你妈说,你不想让我们离婚!
快说啊!”
我站稳身子,抬头看向我妈,语气平静却坚定:“妈,如果你不想一辈子过得这么憋屈,就趁早和他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吧。”
作为他们唯一的孩子,我早该是家庭的纽带,可从我懂事起,我就清楚——我爸的心从未真正放在这个家里。
他的偏爱总是明目张胆。
任何好东西,第一时间想到的永远是我奶奶那边。
每年过年过节,我爸单位发的米面粮油,从没在我家停留超过一天。
往往是下午刚领回来,晚上就迫不及待地送去我奶奶家,仿佛我和我妈只是他人生中的过客,而非家人。
我爸的生活节俭到近乎苛刻。
中午不管炒什么菜,中午的菜汤必须留着,晚上拌进米饭里热一热,就是一顿晚饭。
炖一次肉能吃一星期,还规定每人一顿吃多少。
吃完了的肉汤,还要再做几顿大白菜和土豆。
我妈曾不满地对我爸说:“孩子正长身体呢,你每个月省这点钱能让你当首富吗?
再说了,咱家虽然没有大钱,但至少能保证每顿吃得像样点,还能攒些钱吧?”
每当这时候,父亲都会摆摆手,语气里带着不耐烦和轻视:“你一个女人家家懂什么?
钱就是一点一点从小地方省出来的。”
更荒诞的是厕所的“节水法则”。
无论大小便,必须攒够全家人的量才允许冲水。
用的还是洗衣和洗碗攒下的废水。
然后振振有词说到“现在很多国家都缺水,那些非洲小孩都喝不上干净水,有的甚至要喝尿解渴。”
“浪费水会遭报应的,你总不想我们全家下辈子投胎成为畜生吧。”
母亲只能沉默,趁他不在时偷偷按下冲水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