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挤出的笑意带着苦涩,我紧握双拳:“你曾经给我的,我毕业后会按利算给继妹。”
继父欣然一笑:“我们做父母的,不会要儿女的钱,你到时候随便帮衬一下就行。”
母亲上扬的嘴角倏然僵住,欲言又止。
父亲故后,母亲消瘦了很久。
在那个男子当家的村子里,没了丈夫,一个家庭的顶梁柱就没了。
我能感受到母亲对继父的情感。
只是她一厢情愿的痴傻付出,却是继父伪装的爱意。
一旦他达到目的,就彻底卸下面具。
受惠就要偿还,我申请了助学贷款。
在校勤工俭学,暑假打工。
我开始拒绝继父的一分一毫。
矛盾在和继妹的相处中再次爆发。
6大二上学期,时逢新年。
村里办席的特别多。
母亲和继父外出吃席,我和继妹在家。
堂哥三岁的女儿薇薇和十二岁的继妹,因为抢吃而拌嘴吵架。
侄女哇哇大哭,继妹站在一旁动手要打侄女。
因为是继妹抢的东西,所以我严肃批评了她:“你怎么抢别人的东西,想吃我给你买。”
邻里相处的表面笑意下,掺杂着的所有都会被被无限大的。
何况,这本就是她的错。
我指正继妹的行为,她却踹倒木凳,眼泪混着鼻涕,声音嘶吼:“你不是我姐,凭什么我只是拿了她一点吃的,你就帮她。”
我对她的行径司空见惯,并不再去理会她。
她上了楼,背上自己的书包。
临走时还不忘告诉我:“这里不是我家,我要回自己家。”
我思忖片刻。
居然威胁我?
天黑加上小雨,我把侄女送回了家。
准备跟上继妹时,堂哥告诉我;“翠翠她一直都是这样,动不动就要离家出走,明天早上她又会自己回来的。”
从口头造谣,到行动示意。
继妹从来没有转性。
村子里人的议论,也从最初的“她们不给我饭和钱”到“她们逼我离家出走”。
她造的谣愈加恶劣。
我恨透了烂泥一样的家,却又不得不去找她。
我家在村头,继父家在村尾。
村子很小,从我家到继父家七八分钟就能到。
夜雨淅淅沥沥,我在后面跟着她。
继妹的哭声在黑夜回荡,村里人早已习惯,却也按捺不住八卦的心。
六姑从窗户里探头问道:“翠翠,这次又是怎么了?”
“估计是又没饭吃了。”
那头的李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