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眼。
他带着修士入境,丰国战乱平定那天,帝都上下张灯结彩,万人空巷。
后来,我着盛服跟随马车出城,接过了道路两旁百姓扔来的辛夷花,阿姐编织的灯笼燃着微苦的药香。
玄凌放下药碗用饴糖哄我时,七情灯的气息苦得发涩。
只是我忘了告诉他,何为七情灯。
我十六岁时,被迫离开家乡。
成片的乌鸦遮天蔽日,春穿着最简朴的衣裳站在城楼最高处,逐渐化作一团模糊的影子。
我扯着玄凌的衣袖,央求他:“我死了之后,还能回来吗?”
“我想躺在娘旁边。”
他年长我一岁,装作老成的样子帮我擦掉脸上的眼泪,“到时候,哥哥送你回去。”
马车里的七情灯忽明忽暗。
可他什么都不知道。
夜色醉夕阳,满城烟火,送行的长龙此起彼伏。
他是个如春一般善良的人,曾带我短暂而遥远地看过人间。
……“幸好雪下得足够大,不然这把火怕是要烧光云清宗了。”
齐风遥披了件轻裘在我肩上,抱着寒意将我扑了满怀。
大雪扑灭了七情灯。
大道无情。
一念成神,一念成魔。
没一会儿,柳南峥的千里传音响彻云霄。
“三日后松灵峰上,我会与玄凌一同开启祭仙阵,不死药将开满人间。”
只一刹那,远山的云清宗弟子御剑而出绕山欢庆,千种剑意肆意横行。
14“丰国皇室的精怪典籍中曾记载,只有不死妖才能杀死不死妖,行刑者必须是不死树的信徒。”
“也就是仙师玄凌。”
昔黛把神祭的秘密告诉了柳南峥。
祭仙阵开启那天,各门各派的弟子齐聚松灵峰。
不死树的树干被一根藤洞穿,相传这根藤就是它的本命木。
树上低矮的一枝茎干放着一柄烛。
不死树作为阵眼,周身所携之物都会随着阵的启动瞬间湮灭。
齐风遥尝试从树上把蜡烛取下来。
昔黛拦住他:“还是先找到春榆师姐再说吧。”
“她一早在我房间留下这个骨灰坛,就不见了。”
她抱着一个密封的坛子告诉齐风遥:“这里面是阿婆的骨灰,春榆师姐让我带回丰国。”
“她说阿婆也是丰国人,我还不知道阿婆的名讳。”
她问齐风遥:“你知道阿婆叫什么吗?”
“好像叫……魁。
葵。”
说完,他自己愣在了原地。
“丰国人,葵……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