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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稻火燃山河林牧王虎

熠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第一章浊世秧苗培养皿在显微镜下炸开的瞬间,林牧正盯着载玻片上的耐逆稻种。蓝光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切开视网膜,再睁开眼时,掌心碾过的不是实验室的防滑地砖,而是裂成碎块的旱田土,土块里还嵌着半截枯死的稻根,硌得掌心生疼。喉咙像塞着烧过的稻壳,他趴在田埂上咳嗽,听见不远处传来幼童的哭声:“阿爹,牛断气了。”抬头看见个扎草绳的小丫头,约莫七八岁,布鞋破得露出脚趾,正抱着耕牛的脖子抹泪。那牛瘦得皮包骨,脊梁骨根根分明,像田边干裂的渠沟,牛眼睛半阖着,眼角挂着的泪混着泥土,在脸上冲出两道浅沟。田埂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牛骨,被太阳晒得发白,张老汉蹲在旁边,手里攥着半把枯稻,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军粮也敢抢?活腻了!”县尉王虎的黑马踏过积水,马蹄溅起的泥...

主角:林牧王虎   更新:2025-05-27 18: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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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牧王虎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稻火燃山河林牧王虎》,由网络作家“熠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一章浊世秧苗培养皿在显微镜下炸开的瞬间,林牧正盯着载玻片上的耐逆稻种。蓝光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切开视网膜,再睁开眼时,掌心碾过的不是实验室的防滑地砖,而是裂成碎块的旱田土,土块里还嵌着半截枯死的稻根,硌得掌心生疼。喉咙像塞着烧过的稻壳,他趴在田埂上咳嗽,听见不远处传来幼童的哭声:“阿爹,牛断气了。”抬头看见个扎草绳的小丫头,约莫七八岁,布鞋破得露出脚趾,正抱着耕牛的脖子抹泪。那牛瘦得皮包骨,脊梁骨根根分明,像田边干裂的渠沟,牛眼睛半阖着,眼角挂着的泪混着泥土,在脸上冲出两道浅沟。田埂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牛骨,被太阳晒得发白,张老汉蹲在旁边,手里攥着半把枯稻,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军粮也敢抢?活腻了!”县尉王虎的黑马踏过积水,马蹄溅起的泥...

《结局+番外稻火燃山河林牧王虎》精彩片段

第一章 浊世秧苗培养皿在显微镜下炸开的瞬间,林牧正盯着载玻片上的耐逆稻种。

蓝光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切开视网膜,再睁开眼时,掌心碾过的不是实验室的防滑地砖,而是裂成碎块的旱田土,土块里还嵌着半截枯死的稻根,硌得掌心生疼。

喉咙像塞着烧过的稻壳,他趴在田埂上咳嗽,听见不远处传来幼童的哭声:“阿爹,牛断气了。”

抬头看见个扎草绳的小丫头,约莫七八岁,布鞋破得露出脚趾,正抱着耕牛的脖子抹泪。

那牛瘦得皮包骨,脊梁骨根根分明,像田边干裂的渠沟,牛眼睛半阖着,眼角挂着的泪混着泥土,在脸上冲出两道浅沟。

田埂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牛骨,被太阳晒得发白,张老汉蹲在旁边,手里攥着半把枯稻,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军粮也敢抢?

活腻了!”

县尉王虎的黑马踏过积水,马蹄溅起的泥点甩在百姓身上。

穿补丁衣服的老妇刚要跪下,马鞭就抽在她背上,麻布衫裂开的声响像撕裂一张陈年旧纸。

林牧踉跄着冲过去,肩头被枪托砸得跪倒在地,却在抬头时看见粮仓封条上的“建昌院”红印,朱砂色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前世读《旧五代史》时,他曾在书页边缘批注:“建昌院财赋,多为藩镇截留,民不聊生。”

“给我十亩地!”

他扯开皱巴巴的衬衫,胸口的水稻纹身被汗水洇成深蓝色,那是三年前实验室团建时,他开玩笑纹的“农业信仰”,此刻却成了取信于人的筹码,“四十天后,若亩产不到三石,任由大人处置!”

县令李平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水晶老花镜滑到鼻尖,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亩产三石?

去年淮南大熟也不过一石五斗,你当自己是神农降世?

还是说,”他目光落在林牧胸前的纹身上,“是哪个道观的妖人?”

林牧攥紧发烫的U盘,金属外壳上“长江流域耐逆稻种培育”的激光蚀刻字早已模糊,但里面存着他熬了三年的博士论文,每一个数据都是在实验室反复验证过的。

他转向蹲在田边的张老汉,后者正用开裂的手掌搓着最后的麦种,掌心的老茧比稻壳还粗糙:“老伯,您把烧窑剩下的黏土碾碎,混着灶里的草木灰撒下去,稻
根能扎得比战马还稳当。

战马虽凶,可没了粮草,再凶的马也得挨饿,您说是不?”

张老汉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映着枯槁的稻田:“贵人,咱不是不信你,可这地旱了三个月,河渠都裂成龟壳了,连蚯蚓都死绝了……”他从怀里掏出半块硬饼,饼面上沾着细碎的稻壳,“吃点吧,晌午看你连口米汤都没喝,有力气才能种地啊。”

夜里,篝火在荒田边忽明忽暗,火星子被风卷着飞向夜空,像散落的稻种。

林牧用竹筒和麻线捆扎虹吸装置,手机电量只剩12%,屏幕上《齐民要术》的注解模糊不清,他咬着笔杆回想实验室的滴灌模型。

张老汉吧嗒着旱烟凑过来,烟袋锅映红他沟壑纵横的脸:“贵人,你说的‘地龙吸水’,真能把地下水引上来?”

“老伯,您见过水往高处流吗?”

林牧指着竹筒解释,“把这竹筒埋进地里,下头接个陶盆,夜里潮气重,水汽遇冷就会凝结成水,就像早上草叶上的露水。”

他抓起一把烧过的黏土,“这是钾肥,能让稻根长得像渔网一样密,就算天旱,根也能抓住地下水。”

四十天里,林牧没睡过一个整觉。

他带着百姓深翻土地,用碎陶片划出排水沟,用竹筒搭建简易滴灌系统。

秧苗破土那天,张老汉的孙女蹲在田边,小手指着刚冒头的嫩芽:“哥哥,稻子会说话吗?”

她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衫,袖口绣着歪歪扭扭的稻穗,那是用娘亲的红头绳绣的。

林牧笑了,指尖划过幼嫩的叶片:“会啊,等它们吃饱了水和土,就会唱出‘哗啦啦’的歌。

等它们长大了,还会弯下腰,把金黄的谷子送给懂得疼惜它们的人。”

收割时,李平的木屐陷进湿润的田泥里,他弯腰捏住稻穗,谷粒饱满得几乎要胀破颖壳,沉甸甸的稻穗压得秸秆微微弯曲。

算盘珠子在掌心打得飞快,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四石五斗!

比《淮南屯田志》记载的最高产还多两斗!”

王虎的马鞭“当啷”落地,他盯着绿油油的稻田,忽然想起半月前趁夜往试验田倒污水,却见林牧带着百姓用竹筐把污水滤出,沉淀的泥沙拌进腐叶堆里,竟成了最好的肥料。

此刻,他看着百姓们眼里的光,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希望


“大人,”林牧擦着额头的汗,裤脚沾满泥浆,“现在能开仓放粮了吗?

百姓们的孩子,已经喝了三个月的菜糊糊,连米粒都见不着。”

李平看着他胸前的纹身,忽然想起自己考取功名那年,父亲在田边说的话:“稻穗越沉,头越低。

真正有本事的人,就像这稻子,越是饱满,越懂得弯腰。”

他重重合上算盘:“明日开仓,本县令亲自监工,若再有人克扣粮食——”他目光扫过王虎,“军法处置!”

第二章 仓廪暗战庆功宴设在扬州官署,青铜酒樽里的米酒泛着浑浊的光,倒映着屋檐下的灯笼。

林牧盯着案头的青瓷碗,碗底刻着缠枝莲纹,和博物馆里的南唐瓷器一模一样,只是碗里的米粥稀得能照见人影。

他刚要动筷子,外头突然传来马蹄声,像擂鼓似的砸在青石板上,院子里的灯笼被风吹得剧烈摇晃。

“节度使钧令!”

王虎的声音比火把还烫,“私囤军粮者,斩!”

二十个亲卫冲进院子,铠甲碰撞声中,封条“啪”地贴在粮仓上,腐臭味混着污水味扑面而来。

林牧摸出防水手机,夜视模式里,亲卫正把混着泥沙的泔水倒进粮囤,墙角的粮商举着朱砂笔,在账本上画着和现代物流单一样的圈——那是库存周转的标记,他在实验室做数据模型时常用的符号。

“军粮?”

他冷笑一声,凑近粮仓,指尖蹭了蹭封条,油墨未干,“节度使的军粮,怎么会有泔水味?

怎么,节度使的战马,爱吃馊饭?”

王虎的脸涨得通红:“你敢质疑节度使?

来人,把这妖人拿下!”

林牧后退半步,手机镜头悄悄对准粮囤:“慢着,既然是军粮,那就请王县尉开仓验粮,让大家伙看看,这军粮到底是金贵的粟米,还是喂猪的泔水。”

夜里的县衙后墙爬满爬山虎,露水顺着叶片滴在林牧脖子上,凉得他打了个寒颤。

他扒着砖缝往下蹭,防水手机的冷光扫过账册,每页页脚的“甲乙丙丁”让他想起破解水稻基因时的密码。

突然,《九章算术》里的盈不足术在脑子里炸开——每月十五,粮过长江,吴越钱氏,每石三十贯。

他捏紧竹简,指甲缝里还卡着白天收割时的稻芒,咸涩的血珠渗出来,滴在“吴越”二字上,像一
滩洗不净的污血。

“好啊,你王县尉好大的胆子,敢把赈灾粮卖给敌国!”

他低声咒骂,想起白天看见的场景:张老汉的孙女蹲在田边,用舌头舔着陶碗底的米汤,小脸上沾满饭粒,却笑得像朵盛开的稻花。

第二天公堂,阳光透过窗棂,在青砖上投下斑驳的影。

王虎的佩刀出鞘三寸,刀刃映着李平发青的脸,后者的官服被冷汗浸透,贴在背上。

“节度使手谕在此。”

林牧抖开黄绫,松烟墨混着蜂蜜的香气漫开,“即日起,粮库由司农寺直管,王县尉涉嫌贪墨军粮,暂且收押。”

他故意提高嗓门,让堂外的百姓听见,“开仓时,每户先发陶缸,若有缺斤少两——大人!”

第一个领粮的百姓捧着陶缸哭喊,“三斤米,就给了半缸!”

林牧的木槌砸在粮囤上,木屑飞溅处,金元宝混着霉变的稻壳滚落,在阳光里闪着刺目的光。

王虎的脸比地上的血珠还要红,他伸手去摸佩刀,却被张老汉一锄头砸在手腕上。

“你抢俺们的救命粮时,咋不想想自家老娘!”

张老汉的手在发抖,声音却像擂鼓,“我闺女临死前,求你给口米汤,你说‘军粮比人命金贵’!

现在看看,你的金贵军粮里,藏着多少百姓的骨头!”

堂外响起此起彼伏的哭声,有人跪地磕头,有人举起空碗,阳光照在他们脸上,把泪水映得像碎钻。

林牧看着张老汉,老人的锄头把上缠着半截红绳,那是他女儿生前系在牛车上的,如今牛死了,绳还在。

三个月后,金陵朱雀街挤满了人。

王虎的头颅悬在城门口,眼窝被乌鸦啄得空洞,嘴角还凝固着惊恐的表情。

林牧摸着李平递来的告身,锦缎上的仙鹤纹刺得人眼眶发热,腰间的金鱼袋沉甸甸的——扬州司农参军,听起来风光,可他知道,此刻的江淮大地,还有无数个粮仓的封条上,印着“建昌院”的红印,还有无数个“王虎”躲在暗处,盯着百姓的口粮。

“林大人,”张老汉的孙女拽着他的衣摆,递上半块米糕,“这是用您的稻子做的,阿爹说,比往年的米糕香十倍。”

小女孩的布鞋补了又补,却在鞋尖绣了株小小的稻穗,针脚歪歪扭扭,却格外认真。

林牧接过米糕,咬下一口,米粒的清
香在舌尖漫开,混着柴火的气息——这是他来到南唐后,第一次尝到带着希望的味道。

他望着远处的稻田,嫩绿的秧苗在风中摇晃,像无数只举起的小手,在向这个乱世索要生机。

“老伯,”他转向张老汉,“接下来,咱们要让全江淮的百姓,都能吃上这样的米糕。

就算天旱,就算兵乱,咱们的稻子,也能在这乱世里,扎下根去。”

张老汉抹了把眼角的泪,笑出缺牙:“中!

咱信你,就像信这土地,只要肯下力,总能长出金穗子。”

风从田边吹来,带着新稻的清香,吹散了官署里的腐臭味,也吹散了百姓心头的阴霾。

林牧望着天边的云,忽然想起实验室的培养皿,想起那些在蓝光中绽放的耐逆稻种——原来真正的希望,从来不在天上,而在这沾满泥土的手掌里,在这敢于向荒田宣战的勇气里。

第三章 金銮论稻金陵宫阙的飞檐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林牧握着稻穗的掌心全是汗,指腹反复摩挲着秸秆上的硅质绒毛——这是他改良后的耐逆稻种,秆身硬挺如士兵列阵,连叶尖的锯齿都比普通稻子锋利三分。

穿过朱雀门时,腰间的金鱼袋撞在门环上,发出细碎的响,惊飞了檐角栖息的麻雀。

显德殿内,沉水香袅袅升腾,熏得人太阳穴发紧。

南唐烈祖李昪坐在整木雕成的龙椅上,椅背刻着《禹贡》九州图,鎏金轮廓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老皇帝的手指划过稻秆,关节处的老茧蹭得叶片沙沙作响,那是当年握剑留下的痕迹:“卿说此稻能扛旱涝,究竟是何妙法?”

殿中老臣交头接耳,左仆射冯延巳的玉带叮当,腰间悬着的鱼符泛着冷光。

户部尚书陈文昌向前半步,官服上的云雷纹随着动作起伏:“陛下,此人妖言惑众!

我朝遵管仲‘相地而衰征’,轮作之法闻所未闻,恐乱了祖宗田制!”

他手中的笏板重重磕在青砖上,惊得殿外执戟卫士身体一僵。

林牧深吸口气,展开怀中竹简,炭笔绘制的水稻生长周期图还带着夜露的潮气:“昔后稷教民稼穑,随天时变地力,何曾有定法?

《尚书》云‘黎民阻饥,后稷播殖’,今江淮大地赤地千里,百姓易子而食,若再守着‘十年一休’的旧制,难道要让良田继续
生蒿莱?”

他从袖中取出三个陶盆,分别装着不同肥力的土壤,“此为堆肥之法,以腐叶、畜粪、烧土混合,七日成肥,可使地力三年不衰。”

陈文昌冷笑:“腐叶畜粪,乃乡野贱术,怎登大雅之堂?”

“贱术?”

林牧抓起一把黑土,任其从指缝滑落,“淮南去年旱死良田万亩,百姓只能挖观音土充饥,而这‘贱术’,能让旱田亩产四石五斗。

请问陈大人,是祖宗田制重要,还是百姓肚子重要?”

他转向李昪,目光灼灼,“陛下当年在濠州起兵,靠的是百姓米汤充饥;如今要守江山,靠的该是百姓粮仓满盈。”

殿内寂静如夜,唯有沉水香的火星噼啪作响。

李昪忽然轻笑,指节敲了敲龙椅扶手:“朕倒觉得,这法子比当年的米汤实在。

冯卿家,你怎么看?”

冯延巳抚掌笑道:“臣听闻扬州有‘青玉禾’,高过马头,谷粒赛过珍珠,百姓皆称‘稻仙降世’。

陛下不妨准其试行,若成,是百姓之福;若败,再治其罪不迟。”

他目光扫过林牧胸前的纹身,意味深长,“何况,农桑乃立国之本,不妨容些新法子。”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通报:“司天监女官江雪,求见陛下!”

进来的女子身着青色圆领袍,腰间系着星象纹革带,发间玉簪刻着北斗七星。

她捧着羊皮水图,指尖划过长江支流:“陛下,司天监夜观星象,淮南旬日内将有大暴雨,若不早修水利,恐成涝灾。”

她忽然看向林牧,眼中闪过惊讶——此前在扬州,她曾见过这个在田间赤脚劳作的“妖人”,此刻穿了官服,倒像换了个人。

李昪接过水图,目光落在图上标注的“链式水车”处:“这是卿的主意?”

林牧点头:“回陛下,链式水车可引江水入高田,搭配排水渠,能解旱涝之患。

只是木制轴承易腐,臣已寻得古法——用桐油浸桑皮纸,裹三层,再以竹钉固定,可保三年不坏。”

他忽然想起在玄武湖与江雪初见时,她蹲在湖边测算水流,发簪掉进泥里也不顾,此刻倒比他更像个痴狂人。

江雪忽然开口:“臣查过《吴兴记》,三国时吴地曾用翻车引水,但效率低下。

林大人的法子,将翻车改为链式,借水力自动运转,确是妙思。”

她顿了
顿,目光灼灼,“且司天监算得,此水能润江淮七州,陛下若准奏,臣愿助林大人绘制全境水脉图。”

李昪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忽然大笑:“好!

朕就封你为江南道水利使,从五品,赐银鱼符。”

他指向殿外,“三个月后,朕要在玄武湖看到第一架链式水车通水。

若成,江淮百姓的米汤,该能稠些了。”

退朝时,江雪追上林牧,袖中滑落半卷竹简:“这是江淮七十二陂塘的水文记录,你看看是否合用。”

她的袖口掠过他的手背,带着墨香的温度,“在扬州时,我见你用竹筒接冷凝水,倒像个懂星象的——其实,是懂地脉吧?”

林牧接过竹简,发现上面用朱砂标着每处陂塘的深浅、流向,字迹工整如刀刻:“江女官谬赞,我不过是个种地的。”

他想起昨夜在官署,对着手机里残存的《水经注》注释,比照现代流体力学画图纸,忽然笑道,“地脉如人脉,通则不荒;农政如朝政,变则不衰——这是在公堂没敢说的话,怕陈大人更要骂我妖人。”

江雪的玉簪晃了晃,耳尖飞起薄红:“他骂你妖人,百姓却称你稻仙。

明日去清凉寺,我带你看吴道子的水神图,或许能让你这‘妖人’,多些灵感。”

晨风吹过宫墙,带来远处的童谣声,不知哪个孩子在唱:“稻仙到,旱田笑,链式水车把龙召……”林牧望着江雪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金陵的朝堂,倒比田间的泥路更难走,但好在,有了并肩而行的人。

第四章 江淮水脉高邮湖畔的芦苇荡里,老匠人王师傅蹲在新造的链式水车旁,吧嗒着旱烟摇头:“自古水往低处流,你这水车偏要让水往高处爬,不是违背天理吗?”

他用凿子敲了敲木轮,发出沉闷的响,“再说这轴承,泡在水里不出半月就得烂,你那桐油桑皮纸,能顶什么用?”

林牧蹲下身,用葫芦和棉线做起了演示:“王师傅您看,这棉线就是竹筒,葫芦就是轴承。

水顺着棉线往上爬,不是违背天理,是借了水的‘脾气’——它们喜欢黏在一起,只要给个引子,就能往高处走。”

他蘸着湖水在石头上画轴承结构,“桑皮纸浸过桐油,比牛皮还坚韧,您老船上的补丁不也这么补吗?”

王师
傅眯起眼:“你咋知道船家的法子?”

“在扬州时,见老船工补渔网,顺手学的。”

林牧笑了,“咱们种地的人,不就该多跟各行各业的人学吗?

您老做了三十年木工,这水车的榫卯结构,还得靠您来把关。”

老匠人哼了一声,烟袋锅在石头上磕了磕:“算你会说话。

不过先说好,这水车要是散了架,老子可不管!”

嘴上这么说,手下却开始调整木轮的角度,木屑落在他补丁摞补丁的袖口上,像撒了把碎金。

接下来的三个月,林牧的靴底磨穿了三双。

在采石矶测水流时,他差点被急流卷走,是江雪拽住他的腰带,两人浑身湿透地爬上岸,相视而笑;在滁州山涧搭建第一架链式水车时,他亲自下到齐腰深的水里,指导匠人安装轴承,上来时腿上被碎石划出道道血痕,却顾不上疼,只盯着木轮是否能顺畅转动。

张老汉的孙女小穗儿染上风寒,咳嗽得吃不下饭。

林牧想起实验室的笔记,将稻壳烧成炭粉,混着蜂蜜给她服下:“稻壳能祛湿,蜂蜜润喉,试试?”

三天后,小穗儿抱着陶碗来找他,碗里盛着稠稠的米汤:“稻仙哥哥,甜!”

她的小脸终于有了血色,发间别着用稻叶编的小风车,跑起来“呼呼”作响。

当第一架链式水车在玄武湖通水时,李昪带着满朝文武前来观礼。

木轮转动的“吱呀”声中,清水顺着竹渠流入旱田,百姓们跪在泥地里,用手掌接住水流,仰头痛饮。

张老汉捧起湿润的泥土,凑到鼻尖闻了又闻:“多少年了,没闻见这么香的土味儿!”

江雪站在林牧身侧,水图被风吹得哗哗响:“七十二处陂塘,三十六架水车,江淮的水脉,算是活了。”

她望着远处连成一片的绿田,忽然轻声说,“你知道吗?

司天监的老头儿们说,你是紫微星下凡,专门来救这乱世的。”

林牧笑了,指尖划过水车轴承上的稻穗刻痕——那是匠人自发刻上去的:“我不是什么紫微星,只是个种地的。

但我相信,只要把水治好,把地治好,这乱世,也能长出太平。”

冬日回金陵时,扬州的官报传来喜讯:改良后的曲辕犁推广首年,深耕效率提升三成,麦田亩增二斗。

林牧望着官署墙上的江淮地图,用朱砂
在“泰州江州”画了圈——那里还有旱田等着变绿,还有百姓等着吃饱。

江雪送来新绘的水利图,指尖划过长江入海口:“这里的滩涂,若能引淡水冲刷,或许能种稻。”

她的袖口还沾着墨渍,显然刚从司天监赶来,“我查了《越绝书》,吴越之地曾用‘煮海为盐’,但咱们可以‘引淡压咸’,让盐滩变良田。”

“好主意。”

林牧忽然想起U盘里的耐盐稻种数据,“滩涂种稻,需要耐盐碱的稻种,我正想试试。”

他望向窗外,初雪落在宫墙上,却见远处有百姓背着种子袋赶路,脚印在雪地上连成线——那是去扬州领取稻种的农人。

“你听,”江雪忽然说,“有人在唱新的童谣。”

官署外,孩童的歌声清晰传来:“水车架,稻穗长,旱涝不惧谷满仓;稻仙来,灾荒逃,江淮从此无饿殍……”雪粒子打在窗纸上,林牧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他知道,比起朝堂上的明枪暗箭,田间的风雪、水利的难题,才是真正的战场。

但只要看见百姓眼里的希望,听见水车转动的声响,就觉得,这一身泥、一身伤,都值了。

江雪忽然从袖中掏出个布包,塞进他手里:“给你的,防风寒。”

打开一看,是个绣着稻穗的护腕,针脚细密,穗尖还缀着颗细小的珍珠——那是她熬夜缝的,珍珠是从旧头饰上拆的。

“谢谢。”

林牧戴上护腕,稻穗正好贴着脉搏跳动的地方,“等滩涂改好了,咱们去看海吧。

让耐盐稻在海边扎根,让百姓就算住在潮头,也能吃饱饭。”

江雪的耳尖发烫,却笑着点头:“好,我等着那一天。”

雪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链式水车上,木轮的影子投在田地里,像极了稻穗初绽的模样。

林牧望着远处的江淮大地,忽然想起初到南唐时,掌心的旱田土——此刻,那些土块早已变成肥沃的良田,而他的手掌,也早已沾满洗不净的泥香。

这或许就是命运吧,他想,让一个现代的农科生,在乱世的土地上,播下希望的种子。

而这希望,终将顺着水脉,流向每一寸干涸的土地,流向每一个渴望丰收的心房。

第五章 朝堂云涌显德二年春,扬州运河的水闸如银链串起碧波,新修的石堤上刻着稻穗纹,每
道纹路都出自当地匠人之手。

林牧站在船头,看着满载稻种的船队顺流而下,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嗤笑:“林使君好大的派头,运粮船都要用官船护送,莫不是怕人抢了你的‘仙粮’?”

说话的是淮南盐商代表吴明远,腰间玉带上嵌着指甲盖大的东珠,在阳光下刺目。

林牧转身,看见他袖口绣着的海马纹——那是吴越国商人的标志,心中暗警。

三日前,金陵传来八百里加急文书:节度使弹劾他“私扣军粮二十万石”,附的账册上,每笔粮数都用《九章算术》的盈不足术做了假账。

此刻吴明远的出现,让他想起江雪昨夜的密信:“盐商与吴越暗通,欲借军粮案扳倒你。”

“吴老板说笑了,”林牧笑道,“不过是些寻常稻种,若吴老板想要,改天送你两石,种在贵府的盐滩上如何?”

他特意加重“盐滩”二字,看见吴明远的眼皮跳了跳——此人在扬州瞒报三百顷良田,将膏腴之地改作盐田,正是他推行均田制的头号阻力。

当晚,冯延巳在宰相府设宴,邀来韩熙载等名士。

青铜灯树映着犀角杯,韩熙载醉眼微眯:“林使君按亩计税,淮南豪强都在骂你是‘青苗鬼’呢。”

他忽然压低声音,“不过依我看,他们更怕你查出盐田变良田的把戏。”

屏风后传来环佩响,身着男装的江雪转出,袖中账册滑出半页:“扬州盐商去年私煮海盐十万斛,却用瞒报的良田抵税——”她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更妙的是,他们用‘井字法’记录盐田位置,以为能骗过司天监的水图。”

林牧心中一惊,想起在吴明远账本上看见的九宫格符号,原来对应着《孙子算经》的方位术。

他举起酒杯向江雪示意,后者回以微不可察的点头——今早她冒雨登上观星台,正是为了核对盐田坐标与星象方位。

宴席散后,江雪衣襟带风冲进官署:“海盗船已到崇明沙,他们买通漕帮,要劫运粮船队!”

她铺开海图,指尖点在长江入海口的暗礁群,“这些贼寇熟知潮汐,咱们的船吃水深,进浅滩必搁浅。”

林牧盯着图上的“崇明沙”,忽然想起U盘里的沿海滩涂治理资料:“布‘鹿角桩’——三桩一组,呈品字形,用桐油浸过的木桩,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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