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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子二女不孝顺,老娘把人都踹了!全文

相逢已是上上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王家屯的老虔婆张翠花死了!不争气的老儿子引来一伙讨债的,将她堵在院角,慌乱中她脚下一滑,后脑勺磕到凸起的石头上,死了。她辛辛苦苦省着,存着,紧着,好不容易才攒下一笔丰厚的养老钱,最终却便宜了旁人。失去意识前,她看见老儿子带着那帮恶人把她那看得比命还重的钱罐子掏出来,砸了个稀巴烂,将她的家底搜刮了个一干二净!心,痛啊!比后脑勺涌血的窟窿还要痛十倍,百倍。她死不瞑目。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意识飘飘忽忽升起,将整个破败荒凉的王家小院环顾了一周,她才脑子陡然一轻,想明白一件事。人活一世,图啥?她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舍不得花用,最终却落了个家破人亡、众叛亲离的结局。亏了自己的身子骨,拖着一身病苟延残喘。四子二女都苛待了,全都不得善终。唯一还活在...

主角:张翠花王姗姗   更新:2025-05-26 18: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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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翠花王姗姗的其他类型小说《四子二女不孝顺,老娘把人都踹了!全文》,由网络作家“相逢已是上上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家屯的老虔婆张翠花死了!不争气的老儿子引来一伙讨债的,将她堵在院角,慌乱中她脚下一滑,后脑勺磕到凸起的石头上,死了。她辛辛苦苦省着,存着,紧着,好不容易才攒下一笔丰厚的养老钱,最终却便宜了旁人。失去意识前,她看见老儿子带着那帮恶人把她那看得比命还重的钱罐子掏出来,砸了个稀巴烂,将她的家底搜刮了个一干二净!心,痛啊!比后脑勺涌血的窟窿还要痛十倍,百倍。她死不瞑目。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意识飘飘忽忽升起,将整个破败荒凉的王家小院环顾了一周,她才脑子陡然一轻,想明白一件事。人活一世,图啥?她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舍不得花用,最终却落了个家破人亡、众叛亲离的结局。亏了自己的身子骨,拖着一身病苟延残喘。四子二女都苛待了,全都不得善终。唯一还活在...

《四子二女不孝顺,老娘把人都踹了!全文》精彩片段


王家屯的老虔婆张翠花死了!

不争气的老儿子引来一伙讨债的,将她堵在院角,慌乱中她脚下一滑,后脑勺磕到凸起的石头上,死了。

她辛辛苦苦省着,存着,紧着,好不容易才攒下一笔丰厚的养老钱,最终却便宜了旁人。

失去意识前,她看见老儿子带着那帮恶人把她那看得比命还重的钱罐子掏出来,砸了个稀巴烂,将她的家底搜刮了个一干二净!

心,痛啊!

比后脑勺涌血的窟窿还要痛十倍,百倍。

她死不瞑目。

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意识飘飘忽忽升起,将整个破败荒凉的王家小院环顾了一周,她才脑子陡然一轻,想明白一件事。

人活一世,图啥?

她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舍不得花用,最终却落了个家破人亡、众叛亲离的结局。亏了自己的身子骨,拖着一身病苟延残喘。四子二女都苛待了,全都不得善终。

唯一还活在人世的老儿子,是她最偏疼的一个,偏偏又是害她身陨之人。

说到底,都是因为她死抠害的。

人没了,钱,钱没花着。

她本打算年满六十就开始安享晚年,却不想,眼瞅着还差仨天就满六十,却死在了自己老儿子手里。从前的万般算计都落了空。

亏啊!

亏死了!

她捶胸顿足。

她不甘心啊!

若有来生,她一定记得,钱该挣挣,该花花,绝不便宜了旁人。

许是上天听见了她的心声,她的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光,意识一沉,整个视觉都不一样了。

睁开眼,跟前一字排开站着几个眼熟的小辈,皆是年少时的模样。

个个面黄肌瘦,犹如豆芽菜。

却个个鲜活。

她惊坐而起,犹疑未定的打量着他们,眼下她是死了还是活了?

“娘,您没摔着吧?”

小闺女王姗姗凑上前,眼底还残留着泪意和惊惶,“您莫怪二哥。二哥也是不小心撞到了您,他绝非有意的……”

“您若心里有气,就打我几下,二丫不怕疼。”

“娘,您莫气坏了身子骨……”

……

张翠花回神,审视着几人,又看了看周围。

低矮的屋子四面的墙角根下,都是新刨出来的痕迹,就连地面,也残留着黄泥夯土的新印迹。

她记得,家中房屋向来紧张。在二儿媳进门前,她便指使几个儿子把旁侧的柴房拾掇了,用黄泥混合稻草把墙壁和地面都抹平夯实后,等二儿子成亲后搬了进去。而她自己,则捡了些孩子淘剩下的旧棉絮,旧家具,搬进了依着院墙一角临时新搭建出来的窝棚里。

看看紧张的众人,再看看窝棚里寒掺的摆设,还有那张用门板拼凑的小床上散发着浓烈霉味的旧棉絮,张翠花终于醒悟过来。

“我活过来了?重回当年……”

她的嘀咕让几人听了去,众人面面相觑。

“娘在说什么?莫非刚才那一跤给摔傻了,磕坏了脑子?”

“要不,请福伯来给娘瞧瞧吧?”

“福伯看诊不收银子,可抓药还能少了银钱啊?娘舍不得的,莫费这个劲了。你忘了大哥胳膊上的伤?”

张翠花的目光落到大儿子的胳膊上。

他的胳膊用一块破布包着,从后脑勺绕过垂挂在脖子上,破布表面尚有渗出晕开的血渍。

张翠花记起了。

如今是缺衣少食的大灾年。

先是冰雹,继而蝗灾,再来旱灾,家家户户皆勒紧裤腰带努力省口粮。

更为糟糕的是,食不果腹的年景,县里竟下达了征发徭役的通告,家中男子三丁抽一五丁抽二。有不愿服役者,见她家儿子多,使了5两银子买走一个名额。

大儿子王大山本于春日才服完徭役,又去员外家的田地里打散工,自家地里秋收又是主劳力,连轴转地忙碌了一整个秋天。在她的强横逼迫下,尚未歇息,冬季又和王二牛一起爬上了上冻的河堤。

由于身子骨亏空得厉害,王大山上河堤干活时精神恍惚,不慎被铁钩将胳膊刺了个对穿。管事见他伤势严重,给了50文钱,将他打发回了家。

大儿媳哭闹着要去找郎中,被她给拦下了。

她大骂大儿媳一通,说二人是败家子,挣了几个钱恨不能都花光,还把王大山拿回来的50个铜板都搜刮一空。

说到底,她就是舍不得花钱。

花钱无异于要了她的命!

两口子没法子,只能依从了她,去山上寻了些草药捣碎敷在伤口上。

因为没得到有效治疗,大儿子的胳膊肿胀化脓,还起了高热,苦苦硬拖了半年都不见好转,还留下了永久残疾。不仅无法劳作,随着时间推移手臂肌肉逐渐萎缩。

王大山丧失了劳动力,越发沉默寡言。后来兵荒马乱中逃荒时,为了给家人省口粮,他竟冒雨进山找吃食,被活活冻死在山里。

大饥荒夺去了老大的命,也带走了老大媳妇的心。等埋好老大,半夜里老大媳妇一根绳索了结了自己。

没了任劳任怨的老黄牛老大一家,从此,就好似受了魔咒,她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艰难。

想到这,张翠花的脸色变了。

“娘,您还起得来吗?”

见她许久未动,二儿子王二牛心虚得很,“娘,您莫要吓我。是儿的错,娘您打我吧。”说着,还给了自己一耳光。

不难看出,这一巴掌落得轻,虚张声势的多。

看二儿子心虚躲闪的视线,张翠花这才忆起自己昏厥的缘由。

自老大伤了臂膀后,老大媳妇越发闷头干活儿。老二媳妇却横挑鼻子竖挑眼,巧言令色哄着老二闹着要分家。老三正愁无由头从她口袋里掏银子,老二此举正合他意,遂有意无意怂恿着。而害她命丧黄泉的老儿子,还流着哈喇子一心盼着吃口香乎的。

张翠花岂容一大家子壮劳力脱离她掌控?

当即吵闹不休,撒泼打滚,过于激动下一口气没上来便晕厥过去摔倒在地。

张翠花咬碎一口老牙!

这一次,她只为自己而活,钱财都是身外物,先护住自己的身子骨才最要紧。


“儿啊,娘对不住你啊!”

张翠花拉着小闺女的手,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前世的祸根就是从这次分家埋下的,从此她看尽儿子儿媳的脸色,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病了,累了,也只能自己死扛着。

唯有最不得她宠爱的小女儿,忙前忙后的悉心照料她。

可怜的孩子,早年一直不得自己喜欢,活着没享受过一天好日子,死了也没人收尸,被丢弃在乱葬岗上任由野狗分食。

说来都是她的错,是她对这孩子漠视得彻底。

“姗姗,你太瘦了,娘瞧着心疼……以后啊,你多吃点饭菜,多长点肉……”女孩子还是要肉肉的才好看。

她话未落,王姗姗浑身一僵,害怕得直打哆嗦。

“不吃……我以后就吃一勺野菜粥。要不,半勺也行……娘,二丫以后一定多做事,少吃饭。我真的知道错了。”说着急了,居然抹起泪来。

张翠花内心一酸。

才突然记起,现在的王姗姗还没有后面的际遇,还不叫这名,随村里的其她女孩子般,叫王二丫。

这孩子……

旁边几人交换着眼色,娘连小妹的名字都叫错了,怕是真的不好了。

一想到这,王二牛急忙挤到近前。

“娘,您之前答应了我的,分家!河套那块地给我,您可不能反悔!”

见张翠花不说话忙推了她一把,焦急催促,“娘,是不是三弟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改了主意?娘,你怎么可以这样!”

张翠花被推了个趔趄,反应过来后,旋即推开王姗姗的搀扶,愤然挥手,一巴掌扇到了王二牛的脸上。

老大死后,老三在逃难途中走失,老儿子太小,她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老二身上。却没想到,伤害她最深的,就是这个她寄予厚望的老二。

啪!

清脆声响起,王二牛的左脸上迅速浮现出五个手指印。

“娘!”

王二牛不可置信捂住脸,“娘,你打我?!”

不只是他,几个儿女都震惊地瞪圆了眼,都没想到,一向疼爱王二牛的娘会打他。

掌心火辣辣地疼,这感觉无比的真实,却让张翠花心头的怒火更甚。

这口气忍不了!

啪!

“打的就是你!”

又一耳光狠狠扇在王二牛的右脸上,张翠花的掌心又麻又疼,一抹快意却涌上心头。

要不是他自私自利,她的姗姗又怎么会死得那么凄惨。说到底,都是这个狼心狗肺的狗东西害的!

“娘!”

“娘!”

几个儿女都吓到了。

娘不是一向最偏疼几个儿子吗,他们长这么大几乎没挨过打,挨骂最多的也是二丫这个丫头片子,今天怎么突然变了?

难不成,娘还在为之前摔倒的事生气?

也是,要不是他们为了河套那块地的归属起了争执,娘也不会动怒,不动怒就不会摔倒……

“娘,您不疼我了?”

王二牛双手捂脸,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长这么大,这还是他第一次挨耳光,还是最疼爱他的娘亲手打的,他如何能接受?

“娘中邪了吗……”

王三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平日里,娘最护着的人就是二哥……”

“说的我打过你似的。”

张翠花回头瞪了老三一眼,“你爹去世后,家里连糊口的吃食都没有,你还闹着要去学堂,我不允,你就故意大冬天洗冷水澡让自己病倒。是我绞了自己的头发卖掉换钱请来村头的夫子教你识字,又摸黑走了二十多里山路去县里为你找了门不错的营生。这才有了你现在的发达。这些你记不得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不怪张翠花化身张怼怼,实在是,她见着这张脸就一肚子气。

老三是几兄弟中最出息的人,读过书识得几个字,还在县里的一家大酒楼负责采买,每天都有大把银钱从他手上进出。

他也自觉高人一等。

如今被娘当众大骂一顿,他心底极度不爽。气得口不择言,“娘,你是不是在怪我提分家的事儿?”

“你也不看看,咱们家现在过得都是啥日子,连肚皮都填不饱,几兄弟都住在一块,每次徭役都得出两个人。是等着一家子都饿死?”

“娘,不是儿子说你。您年纪也不小了,该放手享享清福了!”

享清福?

张翠花上辈子倒是想想清福来着,趁老二媳妇进门,早早给几兄弟分了家,做起了靠几个儿子给自己养老的美梦。

事实证明,她想太多了!

老三嘴上说得最好听,等银子一到手,转身就回了县城。

若非后来叛军杀进城里,他拖家带口身无分文从城里逃出来,这才想到了她。否则,不定一直躲着不见她呢。

她甚至怀疑,后来逃荒路上老三一家子走散,也是他有意为之。

就是怕她会拖累他们一家。

“既然你说老娘我享了清福,那这清福不享也罢。这个家,我是不会分的。谁想分家,就自己卷起铺盖卷滚出去!”

凭什么又要她的银子,又要她的良田,还要博一个好名声?

她偏不给!

“把你的铺盖卷从正屋收拾出来,滚到窝棚去住。你不高兴,老娘还不伺候了!”

张翠花破口大骂,冲王姗姗招招手,“姗……二丫,来,扶我进屋。”

王姗姗应声,赶忙将她扶进屋。

随着一件件衣物物什等被丢出来,王三柱更是气得跳脚,一边捡一边骂,“这都什么事!之前都好好的,怎么娘昏过去再醒来,说好的一切都不作数了?”

他心急如焚,之前他就和二哥商量好,好地留给二哥,现银给他。

他还等着这笔银子救命呢!

如今一切都落了空,他如何肯善罢甘休?

到手的良田飞了,老二也内心着急,没好气地瞪眼:“三弟这话说得不亏心?除了小弟,娘最偏疼的就是你了!明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你还花了娘那么多银子填黑窟窿。要我说,谁都有可能使坏,最可能使坏的还是你!”

可不是吗?

要说分家后谁是最大的得力者,舍老三其谁?

不是他,难不成是一身伤摇摇欲坠的大哥?还是懵懵懂懂只想着吃的小弟?

砰!~

“够了!~”

一直作壁上观的老大看不下去了,他用完好的胳膊狠狠一捶桌面,等几人视线看过来时,又颓然软了气势。

涨红脸嚅喏着道,“娘要分家,就分。娘既然现在不想分家了,那就听娘的……”


不是不想拿出当兄长的气势来,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胳膊废了,他就底气不足。

切!

几个弟弟猛翻白眼,谁也没把大哥的话放在心上,各自转身回了自己的屋。打起了各自小算盘。

“娘,我饿了。我想吃肉,什么时候才开饭啊?”

老儿子小宝不知打哪玩耍回来,浑身脏兮兮的,就看见一双眼珠子骨碌碌转,整个人好似泥潭里滚过,人没进屋就嚷嚷。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怎么不吃死你!?”

张翠花破口大骂,顺带着把拾掇好的破棉絮一丢,快走两步从王三柱手上把新棉被夺过来,不顾对方惊讶得张大嘴的傻样,自顾自回了屋,“不是想分家吗?你现在就给我滚!以后你爱干嘛干嘛,老娘才不伺候了!”老娘苦了半辈子,凭啥盖不得新棉被?

王三柱彻底无语了,娘她,真的疯了!

小宝只记着吃,见大家不理他,忙凑到大哥跟前,一脸谄媚地朝他伸出了手,“兄长,我饿……你身上还有好吃的没?”

“没……”

王父去世时小宝还小,几个兄长都惯着他。他也知道自己受宠,每天都想方设法从哥嫂手中抠银子抠吃食。王家个个面黄肌瘦,唯独小宝,白白胖胖的可爱得很。

张翠花把新棉被丢在床上,一头埋进新棉被里,蓬松舒适的新棉被就好像云朵,让她的心情都跟着好起来。

真好!

还是正屋住着舒服啊!

她以前是被猪油蒙了心,留着正屋这么好的屋子不住,偏给一个月都不回来一次的老三留着,委屈姗姗和自己一起挤窝棚。也难怪身子骨破败得如此厉害。

“把门掩上。”

等王姗姗掩上门,她揭开视若命根子的瓦罐子盖子一阵摸索,摸出一个油纸包,仔细地展开取出被重重包裹的一块红糖,取出一小块冲姗姗招招手:“给,你吃!”

居然是糖!

王姗姗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敢,娘,二丫不吃……”

“给你吃你就吃!哪来那么多废话!”

张翠花强势把糖块塞进她手里,又道,“二丫这名字不好听,以后,你就改名叫姗姗吧。王姗姗,好听又喜气。”省得她老是叫错。

王二丫,不,王姗姗顿时红了眼,娘不但给她吃糖,还给她改了名字。

“娘,您对我真好……”

“傻丫头,你也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娘不对你好对谁好?”

等把王姗姗哄好,张翠花才把意识沉浸在识海里,“系统!”

“我在。”

一个虚拟光屏浮现出来,上面快速浮现一个个蚂蚁大小的方块字。

看见虚拟光屏出现的一刹那,张翠花也松了口气。其实前世系统也早早出现了,可惜当时她不识字,也不知这所谓的系统是什么。等她逃荒路上快饿死了,才无意间解锁了系统功能,避免了被饿死的悲惨结局。后来战乱结束,她们重回故地慢慢稳定下来,还靠着系统攒下了偌大的家业。可惜,她没来得及享受就丢了命。

张翠花并不认识虚拟光屏上的方块字,却不妨碍她继续下令:“系统,读取文字。”

叮!种田签到系统竭诚为您服务,请领取新手大礼包和日常签到任务!是否领取?是,否

“是。”

叮,新手大礼包和日常签到任务已领取。新手大礼包已放置在系统空间,请注意查收。

委托人:张翠花

任务者:王大山

任务详情:作为家中长子,王大山一直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弟弟妹妹。伤了胳膊后他越发沮丧难过。请尽快医治好王大山的胳膊,帮助他重塑信心。

完成奖励:灵泉空间开放,灵泉每日可产出三滴灵乳,灵乳长期服用有洗经伐髓的功效。

灵乳,真的是灵乳!

张翠花激动万分,比刚知道自己重生了还要激动。

前世她得到系统后,并不知晓如何操作,甚至害怕自己成了异端被人烧死,一直紧守着秘密谁都不敢告诉。直到后来她误打误撞解锁任务后,也领取到了相同的任务。可惜,那时的王大山早已经死在了逃荒的半道上。

这个任务悬挂在光屏上整整七天,七天吼刷新,才解锁了新任务。

可她心心念念的灵泉空间,却从此和她失之交臂。

她勉强平复激动的心情,再度下令,“打开新手大礼包。”

打开新手大礼包,你得到了一瓶接骨生肌灵玉膏。

接骨生肌灵玉膏使用方法:取本品少许,涂抹在伤处,能快速且持久恢复外伤。用于接骨请持续使用本品七日以上,一日一次,中间不得间断。

是了!

正是前世她解锁任务后从新手礼包里开出来的奖励,若不是及时得到它,当时性命垂危的她早就化作逃荒路上的一捧枯骨,死的不能再死了。

张翠花取出接骨生肌灵玉膏,又把手伸进床头的瓦罐子里,摸出一把散碎的铜钱来,数了50文,想了想不放心又取了50文,把瓦罐子重新藏好,才开门喊人。

“老大家的,你来一下!”

范氏浑身一抖。

婆婆嘴皮子厉害,骂人连续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在王家就是一言堂,范氏进门三年却生了个女儿,让她在婆婆面前抬不起头来。因为相公胳膊伤得厉害做不了活儿不得婆婆喜欢,让范氏越发谨小慎微,唯恐再度惹恼了婆婆。

尤其在家中闹分家未果时,她像惊弓之鸟,听见张翠花喊她,吓得脸都白了,求助般看向王大山。

王大山自己也怕,却还是推了推范氏。

范氏没法子,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屋,“娘,您找我……”

“你把福伯叫来。”

张翠花装没看见范氏瑟瑟发抖的双腿,把银钱递过去,“要下雪了,家里柴火不够。大山的胳膊迟迟不见好,这大冬天可怎么活?是想偷懒还是咋的?赶紧把福伯喊来瞧瞧,还要老娘破费银子,你们一个个都是来向老娘讨债的……”

话虽难听,可给出的银钱却是实打实。

范氏瞪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昨儿娘还在大骂她耗费银子,现在居然……居然给银子替大山请郎中了?

“还傻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要是老大胳膊再不好耽误了砍柴,看老娘怎么教训你……”

“是,娘!儿媳这就去。”

范氏欢喜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忙不倏的应下,急忙拿着银钱出了门。

“月娘,娘没怎么着你吧?”

王大山不放心,就等在门外。他也听见了娘的咒骂声,却不敢进屋。眼下见范氏出来,急忙上前来打算安慰她。

“相公,你的胳膊……有救了!”

范氏把银钱紧紧地捏着,仿佛捏在手心里的是王大山的命,“娘让我去请福伯,还说,让福伯把伤药带来……”说着话,她哽咽了。

“娘要给我治伤?!”

王大山不可置信。

不仅是他,其余众人也惊讶万分。

娘有多抠搜,这么多年了,身为子女的他们还能不知?

如今让范氏去请福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对对……不说了,我得赶紧走。省得娘等急了。”

范氏急忙出了门。

哪里是担心娘等急了,她是怕张翠花突然又改了主意,让她把银钱还回去。一路小跑着把福伯请来。


福伯行医多年,自然知晓张翠花嘴皮子厉害又抠门。

本不想来,但想着医者仁心,加上范氏都把银钱带来了,他到底跟着走了一趟。

“伤到了骨头,得先把腐肉刮除,再用夹板把断骨固定好,用药外涂内服。伤筋动骨一百天,短时间内,这胳膊能不动就别动。省得没好全骨头又移位,前面吃的苦头都白吃了。”

这条胳膊能不能保住,就看他的造化了。

他用夹板固定好骨头,准备涂药时,张翠花终于忍不住起身了。

福伯有一种“果真如此”的尘埃落定感。

张翠花却一无所觉,走上前,指着固定的夹板横挑鼻子竖挑眼:“你到底会不会治病?绑几根木棍就能把我儿子的胳膊治好?你不会是庸医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怎么治的,这药真的有效……你是不是蒙我?!”

一番话,欠打又欠骂。

不仅骂得难听,还动手把他带来的药膏翻来翻去。福伯气得吹胡子瞪眼,若非早知晓她的吝啬,见识过她嘴皮子的厉害,换作旁人,他早翻脸了。

尤其是看到张翠花糟蹋他的膏药时,更是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张翠花也很无奈。

她也不想这么欠揍啊,可,她若不这般,如何把接骨生肌灵玉膏混进药里,用到王大山的胳膊上?

直到看福伯憋红了脸,快要拂袖而去了,她这才絮絮叨叨退到一边,任由福伯接手继续治疗。

“多少钱?”

等福伯写好方子,张翠花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没办法,花银子就好比割她的肉——疼啊!

“接骨60文,药钱28文,看在都是乡邻的份上,诊金我就不收了。你让人跟我走一趟,把药抓回来。一副药熬三次混合,一次吃一碗,一天吃三次。行了,我走了!”

要不是他涵养够好,他早该转身就走。

“小宝,你跟福伯走一趟。”

张翠花自然看到了,她朝范氏递了个眼色,拿出那100文钱,悉数塞进了福伯手里,“这些年劳烦您看诊多次,一直没给诊金。这一次你辛苦了,可不能再不给。拿着吧,这是您老该得的!”

拿着沉甸甸地100文,福伯的震撼远大于旁人。

稀罕了,王张氏这个悍妇居然也舍得给诊金了?!

福伯深一脚浅一脚离开了。

等小宝把药抓回来,范氏熬好给王大山喝下去,张翠花虚拟光屏上的任务进度也来到了60%上。

很显然,系统默认王大山的胳膊已经大为好转。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王大山也没想到,他胳膊的伤势好转会这么快!

胳膊伤了之后,他的胳膊肿胀化脓,他总是疼得整晚整晚睡不着。那时候他真恨不能死了!可看着躺在他身边的月娘,还有他们瘦得好似小猫仔的大闺女招娣,他又强忍着难受。他死倒容易,可他死了,妻女也绝不可能活下去。

刮除腐肉时,痛得他死去活来。那一刻,他还以为自己的胳膊彻底废了。可没想到,等福伯带来的药膏涂上去,他就明显感觉到伤口处传来的一阵阵清凉,似乎也抚平了他内心的焦灼。更难能可贵的是,短短几个时辰,他的胳膊肿胀明显消了大半。甚至就连早就没了知觉的左手,居然也恢复了少许力气。

昨晚更是一改过去的难受,一觉到天明。

福伯的医术真是一顶一的好啊!

范氏也很激动,早晨起来王大山明显精神了许多,连带着让她也不住抹泪。

是她的错,是她误会了婆婆。

婆婆虽然嫌弃她生了个丫头片子,却还是花大价钱给大山治伤。虽说是舍不得相公这个壮劳力,可那是一百多文钱啊!

以后,她得多干活,让娘少操些心。

都是她的肚皮不争气,没能给大山留条根……

七天里,每晚张翠花都监督范氏换药,甚至不放心每次都亲自动手帮忙。七天过去,任务面板上的进度条也完美的跳跃一下,从95%一下子进展到100%,终于,提示任务完成了。

任务完成

完成奖励:灵泉空间开放,每日可产出三滴灵乳,灵乳长期服用有洗经伐髓的功效。

随着提示音落下,虚拟光屏上的方块字渐渐淡去,光屏上慢慢晕开一朵灵火,灵火在跳动中缓缓绽开,灵泉的形态慢慢出现,朝着虚空中的小黑点徐徐落下,离得近了,才看清那哪里是小黑点,那分明是一片置于虚空中的黑土地。黑土地化作一缕清风,对准她的脑门子就钻了进去,在灵台上扎了根。最后,飘忽的灵泉落到那黑土地的一角,一条溪流缓缓从黑土地上流过,幻化出一条小河。

而灵泉的灵台上,一滴灵乳在缓慢形成。

看样子,怕是需要好几个时辰才能凝结出一滴来。

灵乳,灵乳!

张翠花心动得很,有了这等好东西,她这好似筛子一样的身子骨也终于可以调理一番了。

还有家中众人,要改写他们早死的命运,灵乳的作用巨大。

王大山感觉自己的胳膊已大好,只因福伯再三交代他短时间内不能用力,所以他也不敢乱动,唯恐让接好的骨头错位。

老大小两口高兴了,可家中其他人并不高兴。

尤其是老三!

早在张翠花拒绝分家的当天,他就黑着一张脸急匆匆回了城。

可不到三天,他又回来了。

这次回来,他难得没有空着手,是拧着一包点心回来的。

“娘,您忙着呢!”

他笑嘻嘻凑到张翠花跟前,献宝似的把点心送上,“这是胡小姐托儿子送您的点心,可精贵了。花费了胡小姐不少银子呢。味道非常好,您尝一尝。”

王三柱口中的胡小姐,就是他干活那大酒楼掌柜家的闺女。过去张翠花没少听他提起,甚至过去她也没少撺掇王三柱去追求对方。其目地,自然是看中了胡小姐身后那偌大的家财。

现在想起来,张翠花都想笑。

前世的她也不想想,胡掌柜既然能在县城开这么大的酒楼,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被人拿捏?

又岂是她一个小小的乡下婆子能算计的?


事实证明,张翠花确实想得太美。

可偏偏,还真被王三柱得手了,胡小姐和王三柱成了亲。只不过,不是胡小姐嫁给王三柱,而是王三柱入赘胡家,做了胡家的上门女婿——

当然,这一切王三柱都是瞒着张翠花偷偷进行的。

王三柱惯会算计,他聪明就聪明在,他和胡小姐不但在县城成了亲做了上门女婿,还回到乡下和胡小姐又举行了一次婚礼。所以一直把张翠花瞒得死死的。

要不是后来逃荒路上胡小姐亲口说出,她还被一直瞒在谷里。

“胡小姐亲手买的?”

张翠花瞥一眼,嘴角就带出不屑来,“莫不是酒楼里卖剩下的,拿回来打发我这个叫花子呢?”

不得不说,张翠花真相了。

王三柱脸色一变,娘怎么变聪明了?

当即一脸委屈开口,“娘,您怎么会这么想?这可是好东西啊,一包要三十文钱呢。平日里别说吃了,闻着味儿都难。您怎么还埋怨起胡小姐来?”

张翠花不说话,紧盯着王三柱。

把王三柱盯得心底发毛,不自然扯出一抹笑来,“娘,您这是咋了?”

张翠花呲了声,随手将那包点心丢在一边,“点心不点心的,老娘没这个好命享用。倒是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你既然回来了,正好去山上弄些柴火吃食回来。草根树皮啥也不据着,多多益善。”

有免费的劳动力不用是傻子。

老三不是要算计她吗?

她就让他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王三柱完全没料到娘居然不按常理出牌,让他砍柴找吃的?他从记事起就不乐意上山了,整天就琢磨怎么躲懒怎么搞银钱,他怎么可能去山上砍柴?

“娘,我想起来进村时五爷爷叫我去找他,让老人家等久了也不好。您先忙着,我去去就来。”

王三柱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了。

小宝不知打哪钻出来,黢黑的圆脸上眼珠子都恨不能落到糕点上,胖手一伸就朝点心抓去:“娘,我帮你尝尝,这包点心坏没坏。就尝一点点……”

张翠花快一步把点心拿起,连眼皮都没掀一下,随口喊来大孙女,“招娣,你来一下。”

王招娣还不到两岁,因为是女孩子生下来就不得喜欢,范氏又要做活,王招娣每天只能捉着范氏的裙摆,她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听见一向不喜欢她的奶奶喊她,王招娣不仅没上前,反而不停往范氏身后躲。

范氏忙擦了擦手,拘谨上前,“娘,您找我?”

“过来。”

张翠花知道小孙女怕自己,前世她从不觉得这有什么。一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养大了还不是别人家的,简直浪费粮食。而前世她遇难时,若不是王招娣扑上来替她挡刀,或许当初死的就是她这个老婆子了……

想到这,她心头一痛。

把点心打开分了一块,递给范氏,“会不会养孩子?她不知道自己拿你还不知道喂她……你敢抢?!”最后半句,她是对老儿子说的。

小宝早就对点心虎视眈眈,哪见得属于“他”的点心被小鬼头分成一块,当即就要强抢。可抬头一对上他娘的那双眼,当即咻了。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

直瞪瞪的盯着他,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将他撕碎。

小宝怕了,慢慢后退,“娘,我就是想尝一尝,就一口……”

“一口都妄想!”

张翠花把剩下的点心收起,警告他:“给我老实点。但凡我发现你偷吃一口,你就给我滚出去,我可没有你这个馋嘴的儿子!”

她的话虽轻,小宝却再不敢伸手。

他年纪小小备受宠爱还能吃这么胖,可不单单是手速快,见到好吃的就往自己嘴里塞那么简单,他还会看碟下菜,尤其是他娘的脸色。就眼下的情况,娘必定是气狠了。他可不敢在娘的气头上触霉头。

“娘,小宝乖乖的,小宝不吃。吸溜……”

要是吸水声小一点,或许还有点说服力。

张翠花瞥一眼他,起身把招娣搂进怀里,一边抠下点心的一角,喂进招娣嘴里,一边念叨,“范氏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做晚饭去,招娣有我看着你还怕什么,老娘就知道你馋嘴,见到老婆子手上有点好吃的就想往自己肚子里扒拉……”

“慢点吃,没人给你抢。”

“喝一口水,噎死了可不就白养你这么大……”

范氏吓到了。

娘她,喂招娣吃点心?!

自从这孩子降生后,她就没有得到过婆婆一个笑脸。莫不是当家的胳膊花了银钱,婆婆心痛,等招娣吃了点心后就把孩子拉去卖掉?

一想到这,范氏急了,快跑一步揪住张翠花的衣摆就跪了下去。

扑通!

张翠花都替范氏的膝盖疼,可范氏一点没在意,她泪花子在眼眶里打转,苦苦哀求:“娘,儿媳以后一定孝敬您,端茶倒水,偿还您给相公治胳膊的恩情。求求您,别卖了招娣……”

张翠花猛翻白眼。

是,过去她没少口花花,说要把招娣卖掉。

可招娣到底是老大的骨血,她再不喜欢老大,倒也不至于冲招娣下手。即便前世逃荒路上最苦的那段日子易子而食者众,她也没想过用孙女换一口吃食。

如今被范氏误会,她只觉心塞得厉害。

“哭哭哭,家里的福气都被你那吊丧脸哭没了?!连个孩子都不会带。老的老的没眼力见,小的小的也只会给我老婆子添堵。这一天天的,家里没有我老婆子就得散……”

要不是她在这里守着,就范氏那毫无防备样,点心恐怕早就进了老儿子嘴里。还有这水,可是加了她从空间里带出来的灵乳。

灵乳从灵泉中浸出成型的那一刻,张翠花就第一时间取出来,兑水喝进了肚子里。灵乳一下肚,她感觉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

可不是么?

小宝在一旁虎视眈眈,但凡一错眼,点心就得进了老虎嘴,哪还能进到招娣嘴里?这当娘的自己立不起来镇不住场子,离得她老婆子么?

“吃,吃,给招娣吃。”

范氏的眼泪都流了下来,想着若婆婆真要把招娣卖掉,他们一家子死就死在一起。


王招娣还小,也知道自己不讨奶奶喜欢。

见她娘哭,她拽着范氏的衣摆把点心往她娘嘴里塞,“娘、娘……吃……”

两岁的孩子说话还不清楚,却坚定的表达着自己的意图。

张翠花心塞,一把捉住老儿子扭捏的身躯,拖他出了房间,“看你嘴馋样,怎么不馋死你啊!”

抬头就对上了二儿媳苏氏那双胡乱打转的眼。

“娘,您吃点心啊……呵呵。”

她干笑。

张翠花没接茬,把特意留的那块点心递过去,“孕吐难受就回屋躺着,晚饭让范氏去做。你现在怀孕了她帮你搭把手,等将来她有了身子,你正好也帮她一把。记住了,做人要记得感恩!”

苏氏苏琦娘家是做豆腐生意的,苏母一口气生了七个女儿。苏琦行五,从小脑子活络,便跟着她娘卖豆腐。苏家原本是打算让苏琦招赘,却不料苏母四十好几还老蚌生珠,生了个老儿子。苏琦父母自然要留她在家里干活,她的六妹,七妹都嫁出去了,唯独她被留到最后。

直到老儿子大了,左邻右舍的闲话多了,才不得不放苏琦嫁人。

王二牛去买豆腐时偶遇有人嘲笑苏琦,便为其出头。苏琦动了心,主动示好。很快就撺掇着王二牛主动向张翠花提及想娶苏琦之事。

张翠花早就听说过苏琦,甚至还知道她是被父母硬生生留到二十有四了,还没出嫁的老姑娘。

人还没过门,她就尤为不喜。

虽然在王二牛的纠缠下,答应去苏家提亲,可聘礼等啥都不肯给。

苏琦也是个硬气的,在王二牛支支吾吾下知道了张翠花的态度。自己拿出多年积攒的私房钱,平了明面上她娘索要的彩礼。在王二牛牵着一头毛驴来接亲时,哪怕连个迎亲的都没有,也咬着牙嫁了。

她早就打定主意,等进门成了王家儿媳,她自然不会放过张翠花这个老不死的。

成亲后,她就迫不及待挑唆王二牛分家……

张翠花知道苏氏对她不满,她也知道苏氏知道她对她不满。

婆媳俩同处一个屋檐下难得默契。

如果不是重生了,张翠花估计会如前世那样使出非常手段,把苏氏收拾伏贴了。

可现在,她重生了。

重生后再回头看看曾经,自己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张翠花一下子就通透了。

先有好婆婆,才有好儿媳。

儿媳要如何对她,她没办法左右,她只需要先做好自己就行了。

“娘说得是。”

接过点心,苏琦干笑一声。

老不死的,吃一块点心还得听她瞎叨叨,要不是自己进门时日尚短,可有她好受的。

张翠花也不管她,随口吩咐,“天天憋屋里闷得慌,我出去走走。记得做晚饭别偷懒……”

自从喝了灵乳后,她是腰不酸了头不疼了,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是近年来从未有过的好劲头。

“系统。”

话没说完,却听见脑海里“叮”一声响,虚拟光屏亮起。

系统在,种田系统签到任务发布。

主线任务:团结一切力量成功逃亡,并在合适的生存点定居繁衍生息,重建家园。(不限时)完成奖励:宿主获得一次许愿机会。

前置支线任务一:王家人心涣散,有害群之马挑拨离间,众人都生出了分家的想法。对宿主的威信产生了极大的威胁。任务:改变众人的看法,让大家团结一心。

前置支线任务二:王家人缺衣少食,沉疴顽疾众多。改善家人的伙食,让大家都能得以果腹。

前置支线任务三:在逃荒之前,为每一位家人添置一套冬衣。

……

张翠花张大嘴,迟迟没能合上。

好家伙!

前世她误打误撞解锁系统时已在逃荒路途中,种田系统自然也没有发布这些奇奇怪怪的任务。更不要说,一次就发布了一个主线,三个支线任务。

四个任务,她该先完成哪个呢?

她左看右看,就先从改善家人的伙食开始吧。

“娘?您……没事吧?”

张翠花说着话突然就不动了,苏氏迟迟等不到下文,只得伸手轻轻推了推她。

“干啥?”

张翠花回神,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虚拟光屏除了她自己外无人能看见,可苏琦打断了她的沉思,还是被她瞪了一眼。她转身回屋,把米缸盖子打开,舀了一瓢杂粮面。想了想,又添了三瓢,还拿了四个鸡蛋。重新盖上盖子,才走出房间。

“今儿我嘴馋得很,你把芙蓉蛋蒸上。吃食方面就精细着些,莫要浪费了粮食。咱家又不是乡绅员外家,可没得抛费的道理。”

“嗳……”

苏氏嘴上应着,捧着粮食却傻了眼。

有鸡蛋,还有这么多粮……

娘没事吧?

她是不是拿太多了?

就连范氏也瞪圆了眼,娘从伤到了头之后,行事就奇奇怪怪的。今儿又拿了这么多粮食,照这种吃法,就是有家财万贯也不够挥霍啊。这顿倒是吃好了,可明儿口粮还没着落呢!

“让你去做就做!再拿两文钱去村头张屠夫那看看有没有血豆腐,有的话买两块回来……”张翠花眼一瞥,“不许贪墨,若让我察觉了,我就拿你是问!”

她能不知道家里的米缸见底了吗?

可让一个节省惯了的人,一下子放开吃吃喝喝,她能习惯?

那不得比剜她的肉还疼?

她们以为是她想吗?

她也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

她果断转身,不停地催眠自己。不心疼,不心疼,养好了身子骨,才有力气干活儿。有力气干活儿才能挣钱。有了银子才能买粮食。有了粮食逃荒路上就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

她拿了个篮子快步出了屋,不看不看,眼不见心不烦。

山上因为连续三年大旱的原因,从村子蜿蜒而过的河流早就见了底断了流,抬眼望去周围的山峰见不到多少绿意,地里的庄稼更是稀稀拉拉,一看就是欠收年。加上临近年关,寒风呼啸中更是平添了几分萧瑟。

张翠花拎着竹篮走出老远,才勉强挖了一篮子野菜,这才回转。


家中,晚饭早就做好。

点缀了不少葱花的血豆腐,满满一大碗芙蓉蛋,隔得老远就闻见了浓香。张翠花一到家,迎接她的就是众人饥肠辘辘的眼神。

她也饿,也没端着,坐下来就开吃。

直到血豆腐进了她嘴里,众人这才纷纷动筷,速度快得知看见空中的残影。

张翠花也吃得快,过去她总是顾着这个,护着那个,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生生把自己身子骨亏空了,却没落得一个好。

如今,一半的芙蓉蛋进了她胃里,就连血豆腐,她也吃了不少。

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看着同样吃得一脸满足的众人,才冲范氏开口,“早些睡。明儿一早我要用灶头,老大家的早些起床来帮我打下手。”

“嗳。”

范氏急忙应下,赶紧把桌上的碗筷收拾了。

而苏氏却瞥了眼大嫂,脸色唰一下沉了下去,“娘可是要做什么?正好儿媳在娘家时都做惯了灶上的活儿,要不,还是让儿媳帮您吧?”

“你身子骨受得住?”

张翠花狠狠剜她一眼,当即就骂了回去,“怀着孕还不停地作,真要把你肚子里这块肉作出个好歹来,老娘可轻饶不了你!”

今儿才和她说过,让她安心养胎。

她倒好,回头又开始作妖。

别以为老娘不知道她心底的小九九,不就是看她喊了老大家的紧灶房,唯恐亏了她自己的肚皮。

“娘,儿媳可没这意思……”

苏琦一脸委屈,没忍住用手肘拐了下王二牛,示意他帮忙说话。

“没有就好!”

张翠花都懒得搭理她,反正这个二儿媳前世和她相处最多,两人斗智斗勇了半辈子。她尾巴一翘,她就知道对方要拉什么屎。

“老二你明儿一早就得回河堤了吧?早些睡,晚上莫折腾。那肚子里怀的可是你自己的骨肉!”

一句话,说得王二牛双颊爆红。

“娘,儿子不敢……不,不会……”

是不敢还是不会?

原本她也不爱管小俩口的房中事,可既然二儿媳背刺她,她也不介意给对方添添堵。

前世也有这遭。

王二牛原本和王大山一起修河堤,王大山伤了胳膊,王二牛一直不放心,特意趁着休假回来了一趟。却赶在回去这晚,还禁不住女色和怀孕的苏琦胡闹。

结果就是第二天他一大早就去了河堤,而苏琦就见了红。

寒冬腊月躺在床上养胎,年节时苏家父母过来探望,一出来就指桑骂槐责怪她苛待了儿媳。她气不过,当即就大吵大闹一通,也越发坐实了她苛待儿媳的坏名声。

她没再看苏琦黑透了脸色,自顾自回了正屋。

正屋这房子就是暖和啊,躺着真舒服。那宛若跗骨之蛆的寒冷再也没有了。

小宝摸了过来,支支吾吾,“娘,儿子想您了……”

张翠花装听不见,翻身背朝里继续睡。

小宝站在床尾迟疑半天,到底没敢挑战老娘的权威,还是一步三回头去了窝棚,和三哥挤一块儿。

王三柱窝在拼凑的木床上发呆,看见小宝一脸沮丧进来,反倒笑了,“被赶出来了?活该!”

“三哥,都怪你!娘生你的气,害得我也跟着你受冻。这屋,可怎么住呀?”

小宝也气。

明明娘最疼他了,可现在……

“关我啥事?!”

这话,王三柱说得心虚,倒回床上扯过破棉絮把自己盖住,“赶紧睡,明儿还要早起呢。”

幸好!

他明儿就回城,这个家,他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想到温婉的胡梅儿,他心潮澎湃,恨不能立刻就动身。

小宝委屈啊!

可再委屈,他还是敌不过周公的召唤,爬上床尾,他抱着三哥的腿蜷缩成一团儿沉沉睡去。

张翠花这一觉睡得香。

直到一声鸡鸣将她从睡梦中唤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这是她前世养成的习惯,每天一更天起身忙活,忙活了一辈子。不,加上现在,都忙活了两辈子了,她还在忙活。

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认命般爬起,穿好衣衫去了灶房。

几乎前后脚,范氏也起来了,一边扣盘扣一边开口,“娘,这天水冷得很,您要做什么就吩咐儿媳吧。可别冻坏了您的手。”

张翠花的手开裂红肿,上面全是冻疮。她也已经习惯了。

可今天,范氏一开口,她就起了身。

“你先把野菜摘干净了,再把粉丝和蘑菇泡上,一会儿要用。”

范氏有些迟疑,“娘,这些粉丝是不是太多了?”

这么多,要是一顿都吃完了。等到了年节,家里连像样待客的拿不出来。

“让你做你就做。”

张翠花没解释,把摘干净的野菜焯水淘洗后挤干水,剁碎后放进三合面里,准备做窝头,“赶紧把火烧得大些。”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用家里悠闲的食材,做一锅大杂烩,再蒸几锅窝头。

等盆里的三合面被消耗一空,外面也已经三更天了。

要离家的王二牛和王三柱都起了。

看时间不早了,张翠花把吃食都放进箩筐里,挑着担子打算出门,却被王大山拦住了。

“娘,让我来吧。”

张翠花没拒绝,只是默默地从留下的窝头里拿了两个,塞了一个到范氏手里,“趁时间还早,赶紧回屋补补觉。”

“知道了,娘。”

范氏感动得频频拭泪,娘居然叫她回屋补觉?这可是过去从来没有的事……

王大山不敢说话,更不敢多问,挑着担子闷头往前走。

张翠花背着背篓走在后面,也没要解释的意思。

至于王二牛和王三柱,一个要去河堤,一个要去县城,两人早就闻见了饭菜的浓香,肚子饿得咕咕叫,可娘也不心疼他们,也不让他们吃窝头。

王二牛还好,还能忍。王三柱却忍不住了。

“娘,这么多窝头,您是要送去哪?”

“送去丢了!”

张翠花没好气地答。

重活一回,她一个妇道人家去哪里挣银子?想来想去,自然还是前世卖吃食这门营生最合适。其一是她做得顺手,毕竟前世就做了二十多年。其二,眼下她没本钱,也舍不得本钱,自然只有吃食算是进入门槛最低的营生了。


她知道得清楚,眼下那么多人服徭役修河堤,很多人都是饿着肚子爬上河堤。要是能吃一口热乎的,自然没人愿意饿肚子。

而她要做的,就是得追着修河堤的一路跑,人在哪,她就得挑着担子去哪,上坡下坎,艰难险阻自不用说。

有王大山帮忙,还可以打一打感情牌……

家里的粮食已经被她用完,眼下,就靠着这些窝头卖了换钱。她怎么舍得给王三柱吃?

所以,任凭王三柱如何花言巧语,她依旧咬死不开口。

直到双方在河套大路边分开,王三柱往东南走,坐牛车去县城。而张翠花却脚步一转,跟着王二牛的步伐转向了正南方。

“娘,你去哪?”

王三柱见了,不禁惊讶地询问。

“关你屁事,坐你的牛车去!”

张翠花呛声,和两兄弟自顾自走远。

牛车前已经等着好几个准备进城的人,驾车的牟老汉乐呵呵地笑,“王二嫂倒是个勤快人,三柱啊,你大哥的胳膊好些了吗?”

乡下没什么秘密,一有点风吹草动,就都知道了。王大山伤了胳膊的事不小,毕竟都被管事的打发回家了,去服徭役的都清楚,但凡是轻伤,就没有说不留下的道理。所以,才有牟老汉这么一问。

“好了,肯定好多了。去福伯那花了不少银子,那钱还是我昨儿回家时带回来的。没法子,谁让我们王家二房没分家呢。”

王三柱之所以说这话,也是为了报复张翠花。谁让她连个窝头都舍不得。

他这话一说出来,旁边等车的同宗妇人不高兴了。

“王老三你这话怎么说的?哪有父母在还分家的道理?当年你娘为了你们兄弟几个,连那门好亲都放弃了。尤其是你,你娘真是刮地三尺的送你出息。你在城里吃香喝辣的享福,也是该帮衬帮衬家里。否则,不就成了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了吗?”

“可不是吗?当年那位……还真是可惜了。”

“我记得当初,好像就是王老三出面拦了一下吧?否则,不定王二嫂在那张屠夫家里怎么享清福呢!”

“那可不,当年那杀猪匠可是把眼巴巴的盼着王二嫂嫁过去,可惜呀!”

“说来还是王二嫂厉害,一个女人把儿女都拖大了。现在想起来她也真是不容易……”

周围议论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很快,就有人又提及了当年。

说那个杀猪匠怎么怎么好,又如何如何惋惜。

王三柱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里。恨不得将牛车上的所有人都杀了。

明明是张翠花水性杨花,在爹死后不好生守寡,居然还盼着嫁给旁人。

他阻止她怎么了?

他只是不想要个不贞的娘罢了。

他有什么错?!

张翠花自然不知道牛车上的事,走了一段路,她拿了几个窝头出来,自己吃了两个,剩下的几个塞给了王大山:“傻愣着干嘛?赶紧吃。”

“娘,儿子不饿。”

这都是卖钱的东西,他怎么能吃。

“不听话是吧?你听话就给我滚!”

“我吃,我吃还不成嘛。”

王大山赶紧啃了半个。眼圈都暗暗红了。娘还是和往常一样刀子嘴豆腐心,心疼他饿肚子,却又不肯明说。

等到了河堤,王二牛放下担子去找管事的销假,而她则带着王大山去了河堤上。

“娘,咱们来这儿……怕是不太好……”

王大山有些抹不开脸皮,都不敢抬头看周围。

张翠花却撇下他,径直走上了河堤。

“卖烩菜,一份烩菜5文钱送两个窝头。5文钱一份烩菜送两个窝头。大兄弟要不要来一份?”

张翠花没走出多远,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河堤上是什么地方?

这里都是服徭役的人,有负责的官兵专门看守。虽说眼下天刚蒙蒙亮,看管的官兵都去躲懒了,可看见一个女人爬上河堤,他们还是吃惊地看向她。

等听清她卖烩菜,就有人开了口,“大姐,给我来一份。”

“好咧!小兄弟稍等。”

张翠花赶忙上前,放下背篓,取了张紫苏叶,舀了满满一勺烩菜,又拿了两个窝头递给对方,“你拿好了,小兄弟要是吃了喜欢,下次再来。”

对方接过,看着手上结结实实的大个三合面窝头,毫不犹豫咬了一口,就被手上劲道的口感惊得睁圆了眼,又就着紫苏叶吃了口烩菜,当即竖起了大拇指。

“好,好吃!再给我来一份!”

他早就饿坏了。

河堤虽然已经上了冻,可耽误了工期,即便是上冻后依然没有停,该干的活儿还得继续干。他早上贪睡起晚了,连饭都没吃就急匆匆过来了。还以为今儿得饿一天,没想到,居然有人卖吃食。

还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枪打出头鸟。

一见有人率先尝试了,似乎味道还不错,尤其是拿出来的窝头,个头个顶个的大,便陆续有没来得及吃朝食的人过来买、。当然,也有吃过饭眼馋的人过来买。甚至还有人当即问窝头的价格,得知两个窝头要2文钱,又纷纷动了心思,买得人更多了。

张翠花这价格确实便宜!

眼下大灾年,粮食的价格持续上涨。尤其是秋收后粮食近乎绝收,粮食上涨的势头几乎止不住。如今,外面窝头的价格已经涨到了3文钱两个。

张翠花不是没想过涨价,只是她自己做的窝头里加了三合面,还加了野菜。成本相对来说要便宜不少。

更何况,她把粉丝等物的价格也算进来,5文钱一份虽然赚的少,却也不是不赚。

等天色大亮时,她已经沿着河堤转了好长一段,而她背篓里的饭菜都悉数卖光了。不仅如此,王大山担子里的饭菜也卖了大半。

就在张翠花打算换道时,管事的过来了。

“娘,是李管事……”

王大山一看见李管事,脸色顿时白了,“当初也是他可怜儿子,给了儿子50文钱让儿子回家。娘,要不……咱们还是走吧?”他是没脸见对方。

张翠花瞪他一眼,“既然见了李管事,哪有不道谢的道理?”

王大山哑口无言,惭愧地低下头。

张翠花拿了四张紫苏叶,包了一大份烩菜,又用竹签子串了八个窝头,让王大山带上,这才主动迎上前。

隔着一段距离,张翠花福了福身,“王张氏见过李管事。”

“你是……?”

李管事看到了她身后的王大山,眼底闪过一抹了然。

张翠花深深一福,“民妇是王大山之母,听闻当初大山得李管事照拂,今日特意携犬子过来道谢。多谢李管事的善举,否则,吾儿的胳膊肯定废了。”


“哦,是你啊!”

李管事一看见王大山的脸,倒是回忆起来,“是有这么回事。你的胳膊好些了吧?”

最后半句,他是对着王大山说的。

王大山急忙箩筐卸下,上前试图抱拳见礼,可他一条胳膊还用破布挂在脖子上,着实不方便,忙跪下磕头,“多谢李管事怜悯,若非当初管事帮了我一把,我这条胳膊……恐怕就真的废了!”

说起这事,王大山的眼圈就红了。

他自觉胳膊好转了大半,至少之前如附骨之蛆的疼痛消失了,可现在就说大好还是为时尚早。

“说来不怕管事的笑话。”

张翠花急忙再上前一步,拦在王大山身前,一脸羞愧,“家中贫困。全赖管事的体恤,给那几十文安家钱。否则,我儿怕是连药都用不上。管事的大恩,我等铭记在心。绝不敢忘!”

“什么恩不恩的,不过是顺手!”

李管事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以往也有不少服徭役出事的例子,遇到心狠贪墨的皂吏,不但死了都白死,甚至还得骂一声“晦气”。

他自觉算不上好人,但也不是恶人。算不上清廉,同流合污的事儿也没少干。

当初看王大山一脸灰白,面呈死志,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反正几十文钱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碗酒钱,给了也就给了。却没想到,难得做一件好事还有人惦记着,他们母子俩还专程过来道谢。

一时间,他难免有些自得。

“好生养着,等养好了胳膊再说其它。这河堤到底是是非之地,你们也别逗留了,还是早些离开吧。”

“李管事。”

张翠花快走几步上前,将手中的紫苏叶奉上,“吾儿伤了胳膊,家中实在无以为继。只得做些吃食,来河堤上试试能否换得一文半钱,也好给吾儿继续治伤。是以……这是老妇自己做的点粗纰之食,还望李管事莫要嫌弃才好。”

“哦,这是你们自己做的?”

李管事看了看不远处的箩筐,总算明白二人来此的缘由。微微皱了皱眉,到底没好继续驱赶,“你倒是个有想法的。罢了,你们要卖就注意着些。若耽误了他们做活,我拿你们是问。”

“不会,不会。我们卖完就走。”

王大山点头哈腰,连连保证。

李管事这才满意地离开了,离开时,自然也把张翠花孝敬的饭菜带走了。

张翠花直起腰,看着走远的背影松了口气,低声冲王大山使眼色,“别发愣了,赶紧把东西卖了赶紧走。”

这门营生就是踩在悬崖的边缘。能不能继续卖,不过是管事的一句话。

王大山自然也明白,赶紧挑起担子吆喝起来。

因为得了李管事的保证,连带着,他的吆喝声都大了许多。

“卖窝头卖烩菜呢!5文钱一份!”

带来的饭菜很快卖完。

王大山跟在张翠花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往回走,摸着怀里那包沉甸甸的铜子儿,整个脑子都是懵的。

这么沉的褡裢,怕少不得有千把文。

他怎么都不明白,原来钱这么好挣吗?

不可能啊……

他记得,自己农闲时也经常去帮财主老爷下地干农活。从早到晚的忙,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到手也就十文钱。

这还算有良心的,更甚者还用杂粮代替工钱,一升豆面或者一升小米,便抵了一天的工钱。

他没忍住捂紧了怀里那包铜子儿,左看右看,唯恐哪个妙手空空施了法,将银子偷走。

“傻傻的你往哪走?说你蠢,你还喘上了!”

看王大山没跟上自己,反而走了回家那条道,张翠花没忍住一顿喷,“拿来!看你那傻样儿,你捂得那么紧,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你兜里有钱?!”

这话一出,王大山浑身一抖,才从震惊中回神。

忙不倏的把褡裢解下来递过去,“娘,儿子没拿过这么多钱。儿子怕……这么多钱呢,若掉了,不是亏大发了。还是娘您拿着的好。呵呵呵……”

那笑容,瞧着越发傻了!

张翠花白他一眼,接过褡裢随意揣进怀里,“跟上,待会儿有你出力的时候。别想偷懒!”

“不偷懒,儿子肯定不偷懒。”

褡裢给出去了,王大山反倒浑身都轻松了。乐呵呵地问,“娘,您让儿子做什么?您尽管吩咐!”

“待会儿就知道了。”

张翠花自顾自往镇上走。

今儿这趟卖了多少钱,她现在没数。不过,她做了足足500个窝头,除去留下的自己吃的和送人的,倒是不难算出大概。如今她手上,应该有1100多文。

一个早上就挣了一吊钱!

也难怪老大吃惊。

只是这一吊钱,有一半都是本钱。家里的粮食都悉数被她消耗光了,若不采购些回去,一大家子人都喝西北风吗?

兴庆镇是个小镇,因兴庆码头就在小镇镇尾而得名。

此刻已经过了午时,小镇上的行人不多,但是依然能看见南来北往的货商急匆匆的赶路。

张翠花径直去了小镇上的粮铺。

米粮铺子里有不少主顾,正围着店小二问价。她听了一会儿,就发现米粮的价格又涨了。

“三天前一石还180文,今日就售卖250文。涨这么多,让人可怎么办好?”

“去岁一石还70-80文,照这样下去,只能喝西北风了。”

“老天爷,你是不给我们老百姓一条活路啊……”

……

周围众人议论纷纷,一个个眉头皱得死紧。舍不得掏钱买粮,却又没有一个人舍得离开。

粮价长得这么快,谁知道再过几日,又是什么光景?

“会不会过几日就降价了?”

有人提出异议,“上月月底粮价不就跌过一次?”

这话一出,议论的人又迟疑了。

米铺的掌柜大腹便便,根本不把众人的议论放在眼里,“粮价是东家说了算,你们爱买就买,不买,我等也做不出强买强卖的行径。话说回来,马上就是年关,这粮价岂有下跌的道理。你们谁要买?”

是啊,马上就是年关。年关物价上涨,又岂会有粮价下跌的道理。


“我,我要买!”

有人果断出手了,把捏得紧紧的银子递过去,“本来想着买一石粮,现在想来,就买五斗吧。”

王大山挤在人群里,听见这粮价,忍不住拽了拽张翠花的衣角,“娘,这也太贵了。要不……我们走吧。”明明他记得,秋收的时候他来卖粮,那时他才卖60文一旦。如今买回来,岂止是翻了倍。整整翻了四倍不止。

走?

现在走倒是容易,等战乱四起时,去哪里抢粮吃?

她狠狠拍开对方的手,“还不赶紧跟来。”

围观的多,下手买粮的少。倒是让张翠花偷了个空,逮着一名店小二,低声开口,“小哥,给我来一石粗粮。”

一石?

店小二终于把目光落到了她身上,等看清两人,随即乐呵呵笑开了,“客官您往这边请。”

粗粮比不得细粮,价格低了一半。

张翠花要了一石粗粮,又要了两斗白面,两斗陈谷。将挣来的钱花去了大半。

等二人推着板车从后门离开,王大山依然没能回神。

“娘……”

“别说话!”

她不想听。

板车是米铺暂借的,付了押金,等用完了还得还回来。

她趁王大山帮忙搬粮食时,又让店小二另外准备了一石粮偷偷放在了一边。如今,那一石粗粮就静静地躺在灵泉空间里。

只瞧上一眼,张翠花就觉着压在肩膀上的担子都轻松了许多。

空间里有了粮食,她也不用担心逃荒时饿肚子。

更不用担心,粮价继续上涨。

二人朝回家的方向走,路过卖馄饨的摊位,张翠花心念一动,招呼他停下来一人吃了一碗馄饨。

肚子里有货,再出发时两人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王大山今天的震惊实在太多,到现在整个人都昏沉沉的,如坠梦中。

娘,她居然舍得买馄饨?

他深一脚浅一脚跟着身后,不知不觉来到小镇东面出口处。隔着老远,路口摆摊的张屠夫就主动招呼他们,“王二嫂来逛街?还有点肉要不要?”

“不要。”

王大山肯定道。他娘才舍不得买肉……

却不料,他又一次被震惊麻了。从来舍不得吃肉的张翠花却开了口,“肉怎么卖?”

摊子上的肉都卖得差不多了,但还是剩下了一些没人爱买的瘦肉、零碎,和一些骨头,下水之类。

张翠花也不挑,直接将他摊子上的包圆了。

为此,张屠夫不但优惠了她4文零头,甚至还主动把剩下那一笼猪肺送给了她。

真不错!

这么大一笼猪肺,回家又能吃一顿好的。

“王二嫂今天怎地如此大方?可是在哪发财了?”

一句话,让王大山顿时紧张起来。

他们今天可不是发财了吗?

“我倒是想发财,可问题是去哪发?”

张翠花不动如山,还朝王大山的胳膊指了指,“要不是生了这些冤孽,老娘我不但要供吃供喝,还少不得操碎了心。这银子我倒是不想花,可眼下都快过年了,总不能把一大家子人都活活饿死吧?”

“说来还是张屠夫你轻松,家中就一个女儿,又没拖累。自己杀的猪可不得使劲儿吃肉。”

“这等福气,我老婆子却是做梦都不敢想哦……”

这话一出,张屠夫那肥肉横生的老脸也沉了下来。他举起屠刀,狠狠一掷,杀猪刀的刀尖深深插进了砧板里。

“几块肉而已,我张屠夫想吃自然少不了。倒是王二嫂你,说这话,是故意来看我笑话么?!”

看什么笑话?

张翠花着实愣了好一会儿,才突然从记忆里扒拉出一件事来。

当初王大山他爹去了后,她曾一度浑浑噩噩,日子过得一团糟。也就是那时,有人上门来给她说媒。当时说媒那对象,好像就是眼前这位……

张翠花尴尬了!

她撇开眼,把拦在自己跟前这个山一样的男人推开,自顾自拧起那一笼猪肺用绳子系上,挂在了板车的一头。招呼王大山急匆匆往回赶。

真不怪她不记得了。实在是这事,当初也就是提了那么一嘴。

可后来,这事还没成,几个儿子就跳了出来,都反对她另嫁。族中长辈更是不断冲她施压,说她坏了王家的名声。甚至还威胁上了。

想到自己就是个苦命的,再嫁还得撇下一堆儿女,她到底拒了这门婚事。

毕竟是过去的事,她前世看见肉摊子都绕道走,也没怎么和张屠夫打交道。重生回来更是忙得团团转,自然更是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若非刚才对方的话,让她回忆起过往,她都彻底忘了这事。

看了看挂在板车前的猪肺,她突然记起,刚才自己走得急,连银钱都忘了给。二对方也没叫住她。

罢了,改天找个机会,把钱送过去。

这等便宜,她还是不占了的好。

因为推着板车,加上王大山一条胳膊用不上力不方便,等两人到家时,天都黑尽了。

也正因如此,倒是躲过了村里那些长舌妇的眼睛。

王家众人早就翘首以盼。

张翠花早晨就把家里的存粮悉消耗了,又只留下了十来个窝头。那些窝头到现在,早就被消化光了。好在范氏是个能干的,很有见地的留下了一半窝头,等晚上蒸热了再吃。

等看见二人推着的板车上居然有那么多粮食,都被吓了一跳。

“这么多?!”

“娘,这些……都是粮食啊?”

“太好了!这个年,咱们再不用饿肚子了!”

……

天知道,看见家里的米缸空了,她心里有多着急。

“先吃饭,填饱肚子再说!”

张翠花也饿坏了,顾不得其它,坐下来拿起窝头就啃。从早上到现在,她和王大山就一人啃了两个窝头,饿得前胸贴后背。眼下见了吃的,自然忍不住。

等吃完饭,大家都围拢过来,看今天的带回来的东西。却被张翠花轰走了。

“老大家的你来一下。”

张翠花把肉都悉数放到大盆里,交给她,“先拿去灶屋里,我待会儿来处理。”

“姗姗,过来帮我搭把手。大山,你把粮食送到地窖去。老二家的,你在后面摸鱼干嘛?去把东屋里的箩筐拿过来。”

别以为她没看见她的小动作。

这个家,没了她还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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