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娘就是李大哥的妹妹,那个和她一样挨了打的绣娘。
不过她口风紧,没有跟兰心说自己挨打的原因。
柳云舒也可以理解。
她挨打无非也就那些个原因,同不亲近的人说这些,不是明晃晃地给人递把柄吗?
第三日,柳云舒的风寒总算是好些了。
她要起来当值,巧儿和兰心也没拦着她,便由她去了。
接近年底,府里其他地方逐渐忙碌了起来,回春堂倒是更闲了。
柳云舒病好了的第二天,她又和罗管事几人出府采买。
冬日里药材不好买,又到了年底,他们得提前预订够了,才不会出现差错。
柳云舒还是只看了药材的成色,便和上一次一样,找个借口出去了。
镖局今日坐堂的,正好是上次那个小厮。
见到柳云舒,他便想起来了那封一个月都没人认领的信件。
“哎哟,客人你总算是来了!”
柳云舒的打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管家娘子,他们也不好上门去找,只好仔细将信保管起来。
“这信一个月前就到了我们这,就等着你来取了呢。下次娘子同我说个地址,我派人送上门去。”
柳云舒并未多做解释,只点了点,给了他这些日子的保管费:“多谢。”
信封面上写着“吾儿意娘亲启”几个字,字迹很眼熟,是父亲写的。
看着熟悉的字迹,柳云舒眼眶有些发酸。
算上上辈子,她已经有十多年没能见到双亲了。
他们还活着就好。
不过眼下不是看信的好时机。
柳云舒擦了擦眼泪,将信贴身装好,跟着罗管事几人回了府。
一直到了半夜,柳云舒终于可以看家中来的信了。
打开信纸,第一句话便是:“吾儿意娘,见字如面,久未通书,父心愧疚。
信是父亲亲自写的。
她卖身后,李婆婆便找机会将银子给了母亲。
那时母亲已经醒来,能主事了。
舅母虽嘴上不饶人,但却是个热心肠的性子。拿着她的卖身银子去开了药,不久后父亲也醒了。
他醒来后悔懊恼不已,家中其实不止表面上的那些银两。
只是担心柳云舒年纪小藏不住事,才没告诉她。
就连柳云舒卖掉的医馆和田地,也是被人做了局,故意压了价,才卖了那么低的价格。
得知柳云舒已经卖了身,父亲非要来京城替她赎身回去。还是李婆婆劝住了他,答应等他养好了伤,就带他来侯府替柳云舒赎身。
没等他好起来,柳云舒的信就寄了回去。
柳云舒在信上并未明说自己被盯上了,只说自己和偶然见过一面的贵人有些像,也不知是不是缘分。
还说起了泉州老家,说她一切都好,就是想泉州了,让双亲替她不必担心。
她和哥哥读书认字都是由父亲亲自开蒙教导的,父亲不会不懂她的意思。
回信中,父亲说已经同哥哥有了联系,今年一家人也会回泉州老家过年。
让她回信就寄回泉州去,让他们知道她平安。
旁的就是些关心她的话,并同她保证,日后定会来替她赎身回去。
算算日子,现在他们已经出发快半个月了。
柳云舒总算是松了口气。
父亲能听懂她信里额外的话就好。
双亲和兄长都是她的软肋,只要他们安全无事就好。
而且看这样子,关于她的身世,父亲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不然不会她一暗示,父亲就明白了。